不过看顾缈这样,是没什么真本事了,大师们也就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
小丫头一问三不会,不配做他们的竞争对手。
反倒是顾缈身后的朱雀,背着个桃木剑,红毛瞧着像是个不好惹的。
朱雀嘴角一抽,一群神棍说他老大是骗子,正好让恶鬼教他们做人。
顾缈不以为意的笑笑,“捉鬼大家各凭本事,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不也是柳员外请我们来的目地么。”
赏金能者赚之。
这时,走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开口道,“诸位大师,捉鬼的场地已经为你们准备妥当,诸位请随我来。”
大师们纷纷跟上。
顾缈走在最后。
柳家准备了一个道场,还有各种道具。
糯米,铜钱,道袍,罗盘,香烛黄纸,木鱼佛像,拂尘黑狗血,各家的法器应有尽有。
那叫一个齐全。
“诸位尽可挑选自己趁手的法器。”管家道。
大师们纷纷上前挑选‘法器’。
顾缈没动。
她一个姑娘家,在一群大师中很显眼。
管家问她,“姑娘也是修道者?”
顾缈点头,“修行者。”
管家不觉得修行者与修道者有什么区别,“姑娘既然来了柳家,想必是接了重金除鬼的招聘,姑娘若无真本事,还是莫要淌浑水的好,我们柳家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其实管家心里门儿清,这些个大师,大多都是些江湖术士,神棍来的。
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反正除不了恶鬼,谁也别想拿到钱。
“多谢管家的好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们的宗旨。”顾缈勾唇。
这时,走来一个小厮打扮的,悄声在管家耳边嘀咕了几句。
管家听后,诧异的看了顾缈一眼。
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变。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激动,“姑娘,这些法器一会儿就要被挑完了,姑娘还是去挑选些趁手的吧,那祸害我家老爷的恶鬼,可全仰赖姑娘了!”
嗯?
顾缈瞧着态度突然转变的管家,料想这管家是得知了她的身份。
却没有拆穿她。
她淡淡道,“这些都是茅山术士的装备,我用不上。”
“姑娘若需要什么法器,这里没有的,我这便让人去为姑娘寻来。”
管家立马又道。
“不必。”
管家见她如此淡定,自己反而不淡定了,赤手空拳的捉鬼吗?
方才小厮来报,这位姑娘和她的红毛侍从是皇城来的。
据说神平司的人来了江州郡。
管家这才对顾缈客客气气的。
他很想问,“那您.....”
真的不是徒有虚名吗?!
“我的比较简单。”顾缈随口道。
“小姑娘,你还是听管家的劝,早些离去的好,恶鬼可不会怜香惜玉,姑娘家家的,别平白搭上自己一条命。”方才打探过她虚实的老道选好了铜钱剑和纸符作为自己的法器。
还不忘在顾缈面前嘚瑟一番。
到底是年轻的小丫头片子,缺少历练啊。
作为专业的神棍,行走江湖也是要经验的。
“多谢关心,同样奉劝你们,恶鬼可不会尊老爱幼,诸位还是别搭上自己一条命的好。”
顾缈笑眯眯的。
那老道瞬间黑了脸,哼的一声,“不识好歹!”
“姑娘,这个给你。”
一把桃木剑送到了她眼前,小道士磕磕巴巴的说,“拿,拿着防身也好。”
顾缈瞧着这个年轻稚嫩的小道士,观了一番他的面相,又掐指算了一算,仍是没算出他与兰芝有什么渊源。
何以他会让兰芝露出恶鬼相?
顾缈勾唇,“桃木剑我们有,你自己留着防身吧。”
这小道士心地纯善,并无恶意。
“她不用我用,法器都不用,她拿什么捉鬼,装神弄鬼可抓不了鬼。”
老道抢过桃木剑说。
小道士哪怕再怎么涉世未深,也能瞧出这一群大师里,没几个有真本事的。
顾缈点头,表示赞同,“装神弄鬼抓不了鬼。”
老道冷哼一声,傲气的甩头不搭理顾缈。
小道士迟疑片刻,终是开口道,“姑娘莫非是鬼修?”
顾缈挑眉,“小道长还知道鬼修呢?”
“在道观时,听师父说过,鬼修极考验心性,是,是不走寻常路的人才会去修鬼术。”
“是想说心术不正的人才会修鬼术吧?”
被戳穿的小道士面上一囧,有些不好意思。
他确实说的比较委婉。
“小道长觉得鬼很可怕吗?”顾缈挑眉。
“人鬼殊途,自然可怕。”小道士耿直道。
没有人不怕鬼的。
鬼在人心中,就是阴邪的存在。
顾缈瞧着柳家蔓延的障气,淡然勾唇道,“有时候人心可不输鬼神。”
小道士觉得这话似有深意,他似懂非懂的劝诫,“姑娘,人鬼殊途,姑娘虽修鬼术,但我觉得姑娘并非邪恶之人.....姑娘还是要跟小鬼保持距离的好!”
他一脸真诚。
养小鬼虽然能为自己带来某些便利,但往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小道士明里暗里的暗示兰芝是她养的小鬼,顾缈忍不住仔细盯着他的面貌看了看。
怪了,竟看不出他的因果。
“诸位挑选好了法器,就请入夜后再来吧,白日里,那恶鬼不会现身。”管家道。
看着两手空空的顾缈,管家忍不住皱眉,这姑娘真是皇城来的,神平司的人么?
莫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才好。
江州郡的郡守大人‘热情’的邀请邢从渊住在郡守府,邢从渊拒绝了,于是郡守大人屁颠屁颠的安排邢从渊住进驿馆。
九王殿下命格极煞,听闻最易招惹邪祟,真要住在他府上,他担心他府上群魔乱舞!
顾缈回到驿馆,忽然察觉到煞气涌动,她眸光一凝,光速进门,便见处于入定中修炼的邢从渊。
他周身,煞气肆虐,仿佛将要入魔的征兆。
顾缈来不及多想,瞬移上前,抬手掐诀,将他身上蔓延的煞气过渡到自己身上。
煞气太重了,她这具身体都险些承受不住。
“邢从渊,醒醒。”她语气冷肃,同时掐出净心咒,试图唤醒他的元神。
邢从渊睁开眼,那双凛冽的眸中,有神威一闪而过,而后缓缓恢复清明。
“缈缈。”他声音暗哑的开口。
顾缈松了口气,但面色依旧严肃,“你从何时起,有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