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斗了几个回合，姜海见快要拦不住她，低低吼出声：“不许喝了，听见没有！”
却见她顿时停了动作，眼尾慢慢染红，默默抽泣起来。
“诶，”姜海瞬间慌了手脚，“你别哭呀……”
蒋瑶什么也听不进去。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他凶我了。
他，姜海，竟然凶我了。
他肯定是……肯定是知道她对他心怀不轨……
把脑袋重新埋到胳膊里，蒋瑶低声喃喃：“我是不是特别差劲……”
果然，论谁都不会开心吧──明明是自己的好朋友，却对自己图谋不轨，甚至还想染指自己的身子。
整颗心快要被滔天般的沮丧淹没，蒋瑶忍不住身体的颤抖，却感觉下一秒，自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干净的橙花香气瞬间包裹住她，她感到姜海在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那样在她耳边温柔地低哄。
“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
“想和我说说吗？”
听到这儿，她再也绷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即使让自己苦恼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却还在他身上寻求唯一的安慰，一股脑儿倾诉出去。
“我感觉我──不太正常……”
“总是冒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陷入泥沼一样，无可自拔。”
“我总觉得，现在的我……真的好可恶好自私。”
可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强烈感觉。
想抱他、想亲他、想把他弄乱……
甚至当初在齐时身上，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浓烈的欲望。
浓烈到在脑子里凝成一团，并愈演愈烈，越积越多。
就像马上要脱缰的野马，挣扎着摆脱最后的束缚。
明知道不可以，但她却无能为力。
只觉得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真的糟糕透顶。
浓浓的自我厌弃从她头顶散发出来，蒋瑶颓然坐在那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却听姜海突然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
蒋瑶愣愣睁眼，却发现姜海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那视线疑惑却又专注，带着数不尽的温柔缠绵。
琥珀色的眸子里像酿了醇香的酒液，让她不自觉深陷其中。
她听他一句一句，神色郑重。
“你正直，善良，真诚，又有责任心。”
“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对人却非常友善好相处。”
“总是热心又有礼貌，见不得人受委屈，总是要帮上一把。”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大家都会为你叫好。”
那人的眼神真诚又坚定，让蒋瑶不得不相信，他的所有话都出自于自己的真心。
他是真的，觉得她特别好。
所以，不许她这么想自己。
她听得脑子转不过来，迷迷糊糊随口一问：“那你呢？”
姜海顿了顿，直直与她对视。
“我永远会是第一个，为你叫好的人。”
蒋瑶瞳孔微颤，感受自己胸腔间突然加速的心跳。
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如果是无心的话，为什么可以这样剧烈地牵动她的情绪……
“所以，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摄入太多酒精，蒋瑶只觉得脑袋乱成一坨浆糊，呆愣愣地望着前方。
她甩甩脑袋破罐子破摔，干脆直接心里浮上来什么，就张口说了出来。
“我本来──不想围着你转的，但不自觉地就会想你……”
打了个酒嗝，她越说越觉得委屈。
“我真的好没用……连自己的脑子都控制不了！”
说着，趴在桌子上不顾形象地嗷嗷大哭起来。
也就因此，错过了姜海那错愣的神情。
实在是没预料到，这人张口就是这样直白的话。
轻轻拍打她后背的手愣在空中，他瞳孔骤然紧缩，脸颊以飞一样的速度迅速升温。
蒋瑶……她是终于……终于……
开始开窍了吗！！！！
手足无措地“嗖”一下站起身子，姜海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刚才蒋瑶的话。
她说她想自己，不自觉就想自己……！！
颤抖着手把蒋瑶一把捞起来，姜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的。
不可以给他一点希望，再瞬间浇灭……
如果真是他听错了，他会生不如死。
所以再说一遍，拜托让他再确认一遍……！！
蒋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瞪大了眼，原本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半。
怎么也不肯张口了。
任凭姜海左右摇晃着自己，她气恼地抓过酒瓶：“我要喝了酒全部忘掉！”
男人是什么东西，全都只会让她烦扰。
她再也不要想了！
不管不顾地就往嘴里灌，手却再次被那人抓住。
“不行。”
酒瓶被他迅速抽走，动作间飞溅出来的酒液甩到了蒋瑶的下巴。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骂出声，却见那人眼神锁死在那滴酒液上，眼底忽地变深。
随即，像扑食地恶狼一般，猛地咬上了她的下颚。
牙齿摩挲着她幼嫩的皮肤，接着用舌头卷走了那滴酒。
一干二净。
“啊……你什么毛病啊！”
脸颊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蒋瑶只觉自己的脑袋烫得要往上冒蒸汽。
“不许忘。”
那人还不松口，嘴唇紧贴着她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你──离我远点！”
蒋瑶双目怒瞪，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
又是这样！他又开始这样！
竟然还敢这么胆大妄为！
连自己现在多危险都不知道……
本来因为喝了酒，蒋瑶的脸颊就红扑扑的，刚刚哭了一顿之后，鼻尖都染上可爱的粉色，脸上还挂着泪痕，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
姜海伸手，不由抗拒把她重新揽到怀里，又轻轻拿纸巾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哭呢，想我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快要疯了。
明明人就在自己眼前，脑子却还是被他全部占据。
他身上的香气很好闻。
明明是已经习惯的味道，她却越来越喜欢……
或许是酒精带来的后劲儿太大，又或许是趴在他怀里太温暖，蒋瑶恍惚间，只觉得眼皮又要打架。
“我会，想对你做一些事情──”她不自觉，直接把心里的话吐露出去，“那些事情，忍起来很难受……”
都怪他……
都怪他天天没规没矩肆意接近，她才会变得这样动摇纠结……
“都怪你。”
她含糊地呢喃，却感到自己腰上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
“瑶瑶。”
那人低低喊她。
“你要清楚。”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随心所欲。”
眼睛沉得几乎要睁不开，蒋瑶试图抓住最后的一丝神智，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
“所以不要压抑，不要克制──”
“要一直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