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位同志前辈聊了一整个下午，顾鸢对国内外的形势侃侃而谈，甚至连轻重工业、医术药品等等方面都如数家珍。
直接把王同志和陈同志都震惊了。
现在的孩子，涉猎都这么广泛，天赋都这么好了吗？
“昨日《锡市新青年报》刊登的几篇文章，你们都看了吗？”陈同志询问道，“那几篇文章闹出的轰动可不小。”
“看了！那位笔名叫兔子先生的先生一定是个学习渊博的老先生！”孙笑柳立马说道，“上方的内容我虽然很多都不懂，但一看就觉得很厉害！”
“不，我倒是觉得文章的作者一定是个年轻的，接受过新思潮的先进知识分子！”余思南反驳孙笑柳的观点。
“哦？”陈同志看向余思南，笑着说道，“我的观点倒是与思南同学的观点一致。”
“白话文运动后，至今反对白话文的老先生占大多数，昨日刊登的几篇文章都是用白话文所写，虽涉及了许多专业术语，但是从文风看来，至少我印象中并没有对应的老先生。”余思南嗓音温润，不疾不徐地说道，“当然，这也只是后生的个人想法而已。”
“不过我倒是觉得顾鸢同学的知识面和那兔子先生的也差不了多少了。”江子言开口笑着说道。
顾鸢想了想，澄澈的眸子清浅，缓缓开口：“确实差不多，因为……”
“我就是兔子先生。”
顾鸢一开始就自爆马甲，是兔叽没有想到的。
毕竟根据打脸爽文定律，马甲一定要在被打压的时候再爆出来。
当然，这也不是打脸爽文。
（甚至对于某些包子来说，不仅不爽，还憋屈得想揍本噗叽o(╥﹏╥)o）
“哦，我们知道你……诶？”孙笑柳原本平静的语调忽然就变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想要抓余思南的手，让他扇自己两巴掌。
当然，手是没抓成，余思南也不舍得扇她。
“你就是兔子先生？！”孙笑柳惊诧地看着顾鸢。
顾鸢点头，“我需要钱，也需要有人能将我所想创造出来。”
“这是我打算明日投的稿子，还没写完。”顾鸢从挎包里将纸取出来，递给两个同志。
越看，两人就越是被里面的内容所震惊。
这学生真的是十六岁吗？！
满级人类？
两人对视了一眼，“你们的申请书带来了吗？”
这顾鸢同学是真能处，有马甲她直接爆！
“带来了！”孙笑柳几人立马开口，从挎包里将申请书取出来，庄重地递给两位老同志。
顾鸢也将自己的申请书交出来。
接过来四人的申请书，两人随便翻看了两页，点头说道：“我们会把申请书递交到省委，等过几日就会有结果了。”
“多谢！”
又是聊了两句，两位老同志便起身离去。
何守春派人开车送两人离开。
“呼。可紧张死我了。”等两人一离开，孙笑柳就松了一大口气，瘫在椅子上。
刚才还自信满满，等人一走了才感觉到紧张。
顾鸢倒是没什么感觉，给季妄和孙笑柳三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又说了些孙笑柳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例如兔子先生写的文章。
例如自己与军阀的仇怨。
季妄本来想和顾鸢一起吃饭的，但是顾鸢考虑到家里只有顾安一个人，便推辞了。
孙笑柳几人笑吟吟地目送两人离开，然后也上了季家的车离去。
在车上，季妄教着顾鸢简单的俄语，顾鸢几乎是只要看过听过读过便能掌握，学习的效率并不比季妄差。
“鸢宝真聪明。”季妄不吝夸赞。
顾鸢笑了笑，季妄几乎要移不开视线。
“别看我，看书。”顾鸢注意到了季妄的走神，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
季妄眨了下眼睛，视线乖乖地听顾鸢的话，移到了书上。
两人轻声讨论着俄文，可前排的司机总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狗粮。
踢翻这碗狗粮。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回家还能抱着脑婆，而少爷不能，他又释怀了。
少爷没有脑婆，嘿嘿嘿。
顾鸢到了家，抽查了顾安的学习进度之后，便去将明日要投的稿子后面的内容写完。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和顾安去把菜做好，配大白馒头吃。
顾家一个月只能吃一顿肉，有的时候，还是些肉渣。
上次能得到几块肉，还是顾母带回来的。
等着顾母回来，沉默地吃过饭，收拾好桌子，洗完了碗，顾鸢便又教顾安学新的内容。
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轻轻的读书声，顾母从旧衣裳里取出来一张画像。
是顾父的画像。
“孩子大了，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虽然她们做的事情和夫君遗志相悖，但是……她们高兴，我就由着她们了。还望夫君在九泉之下不要怪罪一双女儿，要怪就怪我吧。”
顾母抚摸着照片，眼泪滴落在照片上，她仓皇擦去，无声哭泣。
-
第二天。
顾鸢今天早起，要去一趟报社，本来以为不会遇到季妄。
可没想到，季妄比她还早一些，就在转角处等着。
“我知道你要早点去报社，然后去上学，所以一早起来就来等你了。”季妄眨了下眼睛，嗓音轻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鸢，无端地生出了几分可怜巴巴。
昨天发现顾鸢的学习能力这么强之后，他晚上就通宵学习。
等回过神来，已经是早上了，便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裳就让司机送他过来了。
饭也没来得及吃。
顾鸢看他的模样，问：“饿吗？”
季妄点了点头。
顾鸢就去买了个白面馒头。
热腾腾的，递给季妄。
上了车，季妄看着手上的大白馒头，慢悠悠吃起来，吃相优雅，不疾不徐。
季妄不是没吃过大白馒头，相反，他家的饮食并不奢侈，他爹讲究的是能吃饱就行。
所以大白馒头或者咸菜什么的，家里也会经常吃。
只是这个大白馒头显然更好吃！
顾鸢见季妄今日上了车都不说话，扭头看过去，就见他垂着睫羽，乖乖地吃着大白馒头。
像是不舍得吃完，本来要咬一口大的，但就要下嘴的时候，又收敛了一些，慢吞吞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