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
季妄还在看她，修长眼睫微微颤动，一副可怜巴巴又委屈的模样，开口谴责，“都说太久不见面，会失宠的。你直说，我是不是失宠了。”
顾鸢：“……”
季妄继续谴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喜欢别人了？你跟别人好了，所以连答应我的事情都忘了。”
看着季妄都要哭出来的模样，顾鸢连忙说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那你还是……”
季妄还要继续出声，顾鸢踮起脚尖就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季妄直接整个人愣住。
“我没忘哦。”顾鸢软声开口，“我也不知道你已经回锡市了。如果你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向组织申请。”
听顾鸢的话，季妄又像是一下被一个大惊喜砸得晕头转向，嘴角上翘，眸子里的黯色瞬间消失，眼底全是顾鸢的倒影。
那笑容和专注的视线，好似能迷惑世间所有。
“好，听你的。”季妄立即应声，脸上带着笑容，耳朵微红。
从二三年到二八年，他等这一天，等了四年多。
顾鸢抬手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还没说话，就被扣住了腰肢。
“鸢宝。”
季妄轻轻地唤着她，睫毛微颤，唇瓣一下吻住她的。
属于季妄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好半晌，他才缓缓松开。
耳朵又红又烫。
“咳。”江子言走出来，看着黏在一块的两人，清咳了一声。
季妄本来正盯着顾鸢看，忽然一声过来，将好端端的气氛都破坏了。
他微微蹙眉看向江子言。
江子言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也是有些不自在，“咳，来聊点正事儿。”
听到是正事儿，季妄和顾鸢立即点了点头。
“进我和安安的房间吧。”顾鸢带两人到自己房间去。
顾安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江子言给自己布置的一些作业，咬了咬牙，继续低头看书写文章。
房间本来就不宽敞，对于顾鸢和顾安两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儿来说倒是还好，但是顾鸢再加上两个大高个，顿时就觉得更加逼仄了。
“顾鸢，你回来是接到新任务了吗？”江子言询问道。
听到这句话，顾鸢垂下了眸子，“之前组织让我在宜昌建立联络站，但是在前两天，联络站被发现，多名同志被逮捕，生死未卜，还有一名同志牺牲。”
“而我为了护送一份西南送来的秘密名单躲过一劫。”
听到顾鸢的话，江子言和季妄都瞬间沉默。
季妄握住顾鸢的手，无声地给予力量。
江子言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顾鸢沉默着。
在这个时代，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加上兔叽，她还能随时知道朋友和家人的情况。
但是，兔叽不可能盯着十四亿人，不可能盯着所有的同志。
就算兔叽盯着，它能给予的帮助也不多。
兔叽出手阻拦人伤害顾安和顾母，已经是兔叽冒着破坏位面法则的风险去做的事情了。
再多也做不了了。
见气氛有些凝重，江子言缓缓转移了一些话题，“你应该知道笑柳现在在哪里吧？”
“说实话，要不是我亲眼见了一次，我都不敢相信。”
“我知道，是组织任务。”顾鸢缓缓说道。
“果然是任务！”江子言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吧？”
“机密等级，不过组织知道你和她见过一次，今日让我将此事跟你说明白，让你别冲动坏了事儿。”顾鸢缓缓开口。
“你护送的秘密名单……该不会就是关于笑柳和思南他们身份的名单吧。”江子言三两下就猜出来了。
现在身份最重要的显然是孙笑柳和余思南的。
顾鸢点了点头，“思南是什么时候潜进去的？”
“在你们出国不久后，就潜进去了。思南的那封信还是我想法子让人送出去的。”江子言心里十分担心两人，但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好家伙，这俩连工作都刺激得一样。”
顾鸢也笑了笑，而后说道：“他们的工作很重要，这场谈话结束之后，我们就要彻底忘记。”
“明白。”江子言和季妄点了点头。
三人在屋内一直聊到晚上，谁也不知道三人到底聊了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三人的神色严肃又凝重。
顾安本来还想跟江子言呛两句，但是看他们的模样，就也乖乖地坐在一边。
顾母回来的时候，顾鸢正好在房间里写信，所以她就只看到了江子言和季妄。
“小妄，子言，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刚好我今天呐，买了点肉。”顾母看到两人显然很高兴，立马上前。
顾鸢听到顾母的声音，写字的动作一愣。
还是将最后一行字写完了，装进信封里，揣好在身上，才从房间走出去。
顾母正把碗筷端上来，蓦地就对上了顾鸢的视线，碗筷一瞬间跌落在地上，散落成碎片。
顾鸢腰板挺直，举手敬礼，“母亲同志，您的女儿顾鸢回来了，请指示！”
见顾母呆愣着不动，顾鸢走过去，“娘，女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脸颊正正挨了一耳光。
顾鸢的脸偏向一边。
江子言和顾安一看，噌地站起来。
季妄连忙跑过去，身形微微护住顾鸢。
脸颊挨的巴掌不疼，顾母显然没舍得用力。
但顾鸢皮肤细腻白皙，就算是没用力，她的脸颊也微微泛红。
“你回国了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一声？做娘的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三个月前就回来了，为什么就不说一声，啊？你知道我们都多惦记你呀。”顾母眼眶通红，把顾鸢抱进怀里，“你这个不孝女！不孝啊！”
顾鸢眼眶微红，腰杆挺直，轻声道：“女儿不孝，但职责所在，为国当不能顾家，女儿无悔。”
顾母抱着顾鸢哭，顾安见状，也上前来抱着一起哭。
江子言吸了吸鼻子，刚要抬手碰季妄，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给了两个眼神，示意该离开了。
季妄看了看顾鸢，抿唇，须臾，才跟着江子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