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那位的陆家和陆先生是旁亲，大概是叔叔辈的。”酆正青说道。
话落，酆正青一眼就看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两人。
走过来的两人没了少年气，青年的张扬也都收敛了。
身形挺拔，身上穿着裁剪合适的定制黑色西服。
两人不知道在轻声说着什么，手里都捧着一束雏菊。
气质有了很明显的变化，都比年轻的时候要内敛得多。
不过相貌在同龄人当中，绝对是出众的。
甚至因为健身的原因，看着完全不像是六十岁老头子。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两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
贺琨的视线从陆放身上移到了酆正青和顾鸢的身上。
顾鸢正好背对着他们。
贺琨看着顾鸢的身影微微一怔。
“怎么了？”
陆放顺着贺琨的视线看过去，瞳孔也是骤然一缩。
要有多难忘，才能在三十多年后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就会怔愣在原地，不敢靠近？
陆放不知道。
顾鸢和聿哥出事的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国外。
还是突然收到消息，然后才仓促赶回来参加葬礼。
一瞬间，陆放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感受。
又或者说，好像什么感受都没有。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有茫然。
和茫然后的空洞。
两人忽然怔愣在原地，让酆正青有些莫名其妙。
顾鸢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两人。
脑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顾鸢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抬手摁住太阳穴，须臾，那股忽然袭来的疼痛才算是消停了。
“贺先生，陆先生，这位是顾鸢。”酆正青介绍了一番。
听到顾鸢名字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你……叫顾鸢？”陆放盯着顾鸢看，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看背影，这个小姑娘和他印象中的人很像，但转过头来，又不像了。
可陆放没想到，她的名字……
酆正青似乎也猜到了两人会是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很意外，我在医院看到鸢鸢的时候也很意外。毕竟第一眼我竟然觉得鸢鸢和老师有些像，一样的名字，一样擅长数学。”
酆正青说着，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轻声和顾鸢说了声抱歉。
毕竟，女孩子应该都不太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顾鸢笑了笑，“陆先生，贺先生，你们好。”
顾鸢一开口，贺琨和陆放都有些恍惚。
好像。
连声音都很像。
“你好。”
“正好，你们三个可都是提出要看办公室的人，正好，一起进去吧。”酆正青说道。
贺琨和陆放每年都会来。
来了数研院之后，就会去附近的那间公寓。
还会带两束花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布置很简洁，打扫得也很干净。
资料很多，被整理得有条有理。
顾鸢缓缓走进去，来到办公桌前。
上方摆放着一张照片，是结婚照。
穿着婚纱的女生和穿着西装的男生笑容灿烂。
顾鸢本来就生得白皙，在看到这张合照的那一瞬间，脸色白得跟瞬间没了人气一样。
手指猛然攥紧，脑袋是一阵一阵刺疼。
小姑娘在心里喊着系统：“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眼眶一片通红，鼻子也跟着泛红，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滴落在相框。
顾鸢忽然哭起来，让酆正青三人都是一愣。
她的唇瓣抿得发白，脑海的疼痛恍若汹涌而来的浪潮。
手中的相框跌落在地上，摔碎了玻璃。
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地摔碎的相框上。
好半晌，听到了动静，才回过神，看向了蜷缩在办公桌旁的那道身影。
她双手捂着耳朵，就这么蜷缩着。
脸色惨白一片，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脑海里本来就确实的记忆画面开始胡乱变幻。
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像是尖锐的刀片，一下一下割划着。
“鸢鸢，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你带药了吗？别怕，爷爷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酆正青一看顾鸢的模样，和她之前犯病的时候脸色差不多。
只是当时她是一直捂着心脏，这会儿却是一直摁住耳朵。
酆正青也顾不得相框了，人命关天，他立马给打了急救电话。
“老师，外面有一位自称是顾小姐男朋友的人来了。”一个年轻的学者跑进来，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只敲了敲门说道。
“快，快让他进来！就说鸢鸢心脏病犯了！”酆正青一听就猜到了是谁，便连忙说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陆止念很快就进来了，他是跑进来的，酆正青都没能跟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着急之色。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顾鸢抬起头看他。
陆止念一眼就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掉。
他取过来药，要给她吃。
顾鸢不肯吃，只是木木地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人。
“吃药，乖。”陆止念也没有急，只是轻哄着。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脑海中所有破碎的画面在一瞬间重组。
清晰的，流畅的，一帧一帧，所有被封印的记忆全都涌现出来。
她全都记起来了。
原来封印她的记忆，是因为回到了第一个位面吗？
“阿聿。”
一声称呼脱口而出，泛红的眼眶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扑过去，搂住陆止念的脖子。
这一声称呼造成的错愕和震惊，不仅在于陆止念。
还有站在后面的两个人。
这个称呼……
陆放一下捏住了贺琨的袖子，指尖发白，唇色也微微发白。
他这是出现幻觉了？
怎么会有这么魔幻的一幕呢？
酆正青气喘吁吁跑进来，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说道：“救护车和医生来了。”
助手见酆正青跑成这样，也是吓了一大跳，但好在看他面色还好，这才稍微放心了。
陆止念心中有一股怪异的感觉，但此刻还是以小姑娘的身体为重，将人送进了医院。
贺琨看向地面破碎的相框，缓缓将照片捡起来，放进了口袋里，跟着前去医院。
又是熟悉的检查。
陆止念坐在走廊上，脑子里很乱。
不得不说，因为顾鸢的一句“阿聿”，他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临界点。
贺琨和陆放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没忘这边瞧的酆正青，从兜里取出照片，递到陆止念面前。
“看看……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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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面估计是最长的位面了。
反正是一直甜，我噗·专写甜文·叽说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