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名职业律师,专做刑诉辩护。
今天,她要会见的是一个涉嫌杀人被检方关押起来的犯人。
检方其实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但最重要最关键的直接指向性证据还没有找到。
她今天来,就是接受这个犯人的辩护委托的。
坐在一片阴影中的犯人脸色晦暗,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知道你人脉广,有很多关系。只要你能把我弄出去,你开个数,我都可以给你。”
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画面一转,已经是在法庭上。
她手握法律的武器,侃侃而谈,引用多款法条和判决先例,为这个犯人做脱罪辩护。
庭上的陪审员对她的目光既鄙夷又厌恶,直到法官宣布退庭再审,她露出了笑容。
当她走出法院,围在外面的记者和死者亲属对她连连指责,劈头盖脸地痛骂。
“你居然为杀人犯辩护,你是杀人犯的帮凶!”
还有人用手里的烂白菜叶和西红柿砸向她。
那一声声痛骂和一声声砸击,无比地清晰刺耳。
网络上。
无数义愤填膺的网友在她的社交账号下留言评论,痛斥她毫无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居然为杀人犯脱罪,肯定收了不少钱,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丑陋的灵魂。
当她回到家中,看见的是家门口成堆的垃圾、贴满整个门的谩骂纸条。
……
缥缈云雾之下,一座修仙宗门矗立在群山之巅。
她是宗门内的传功长老,外表严厉,不苟言笑。
但她在宗门内进步最快,修为最强的女弟子面前,却表现得和蔼可亲,解答起她的问题,又有耐心,又很细致。
而他,是这个宗门里的一名普通弟子,灵根一般,练气期修了三年,还没突破到二阶。
平时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只是因为修为不好,就老是被她针对指责。
在她解答完女弟子的那个功法上的困惑后,她一路往后,走到了男弟子面前,低头一看他的玉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驽钝!你怎么还在练这一层?这一层的循环路线我起码引着走了五遍,你怎么还是不记得?”
他咬着牙,昂起头,听见的是四周其余弟子们的嗤笑。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又一声,就像利刃一样,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膛。
都是同日拜进宗门的弟子,不过是天资有所欠缺,便要被当众嘲笑,区别对待。
对她,你可以和煦如春风,对我,却像凛冽的严冬。
他愤然起身,瞪着还在滔滔不绝批评他的她。
“不就是因为她的学习成绩好,我的学习成绩差么?”
“就因为记性不好,我就要失去尊严,被你骂得一无是处。”
“我就是蠢,就是笨,就是学不会,就是废物,行了吧?”
他把玉简往地上一砸,碧绿的碎玉散在地上,像是一颗破碎而凄美的心。
……
她是一名入职不久的新员工,负责给公司的新项目写策划案。
每天朝八晚十,坐两个小时地铁,跨越大半个城市地去上班,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
但偏偏,她的上级领导,似乎对她有偏见,处处针对她,压着她,贬低她创造的价值。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策划案,漏洞百出,今天加班改,改不好,你就别回家了!”
她的上级领导怒气冲冲地摔下她熬了三个通宵,耗费极大心血写的策划案,对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她低着头,双眼噙着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经受这种职场暴力。
就因为他比自己高一级么,就可以在自己面前这样耀武扬威?
小人得志,拥有一丁半点的权力,都恨不得在下级头上作威作福。
她拿起那份被批得一文不值的策划案,打开电脑,默默地修改起来。
然后,她看见刚才在她面前无比嚣张高调的上司,在公司的老板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就像一条狗一样。
“哼,活该!”
“等我找到机会,一定要去老板那里告他一状!”
她的眼里闪着复仇的火花,心底因为被批评的郁闷也随之转化为一阵快意。
……
他是一家小饭店的老板,今年因为外部环境问题,门可罗雀。
今天依旧是没有生意的一天,他给自己炒了两个菜,准备吃了之后就关门。
这时候,来了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乞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靠在店门口,不住地摆手鞠躬。
“老板,生意兴隆,给点吃的吧,我饿了三天了。”
他有些迟疑,用打包盒给乞丐装了一盒饭,又装了些没卖出去的剩菜。
递给乞丐后,他便转身准备回去吃饭。
但他愕然发现,乞丐居然并没有走。
乞丐死死地盯着他刚出锅的那两盘菜,喉结不住地吞咽口水,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老板,再给点吧,饿!”
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自己还没吃,生意又不好,哪有余力照顾你这个乞丐?
但他看见乞丐枯燥的头发,破破烂烂的衣服,心又蓦地一软。
于是,他又拿了一个打包盒,把自己要吃的菜给装进去了一大半。
乞丐终于满足了,拎着几个袋子,连连鞠躬。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他微微撇嘴,并没有回应,只希望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赶紧走。
……
他是心内科的一名主治医生,他的助手是刚毕业一年的规培生。
今天午夜,他们接到电话,需要紧急抢救一名突发心脏病的的小患者。
他们全副武装,拿出最好的状态,在抢救室里努力了40分钟,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那名小患者的心电图慢慢趋于平整。
他顾不上擦额上的汗,匆匆摘下口罩,打开抢救室的门,对等在外面焦急的亲属沉痛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助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年轻母亲听见这句话,失魂落魄,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才五岁啊!”
“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啊!”
年轻父亲眼眶通红,冲动地揪住他的衣服,怒吼道:
“什么叫尽力了,什么叫尽力了?是不是没给你们钱,你们要钱是吧,我给钱,我给你们钱,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啊!”
年轻父亲掏出钱包,一把一把的钞票摔到他的脸上,然后捏紧拳头,和他狠狠地纠缠到一起。
规培生为了不让主治被打,连忙上去拉架,脸上却被年轻父亲捶了好几拳,眼镜跌落在地,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