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九零年(1 / 1)

早上四点多,廖常喜就起了,昨晚给田里放了水没守夜,估摸着会被别家截胡,不一定放满整块田,今天得早点去地里看看。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披上薄外套去洗漱,虽然快到炎热的夏天,但清晨的温度还是很低的。仔细刷牙洗脸之后,又轻手轻脚地回来放好杯子牙刷,媳妇春英睡得很安稳,廖常喜仔细地瞧了瞧媳妇的脸,黝黑又有些憔悴,心里有些心疼,等明天去赶集,一定要给她新买瓶郁美净的面霜。

廖常喜拿上把铁锹就出了门,到地里一看,果然进水口早就被堵牢了,一整块六分的地大约只有三分之一有水,连忙挖开进水口,又沿着水源一路往上,张大叔家的地早就灌满了水,廖常喜仔细看了看,确认好之后把他家的进水口堵住了。再往上是王老四快有一亩的田也在进着水,看了看只有一半有水,廖常喜就没有管。直接又往上走,一路清理了小沟渠的的杂草,让水流变得更大更快些。

走到源头又返回来,就遇到了张大叔和王老四,张大叔笑呵呵地跟廖常喜打了招呼,“常喜你这么早啊,我这块田是你堵住的吗?”

廖常喜答道,“是我,我看全部灌满了,就堵住了。”

张大叔摆摆手,“谢谢你了。这块田不能多灌水,你来得很及时啊!我把你家田的进水口挖开了,你去看看。”

这个意思是廖常喜早上刚刚挖开的进水口很快又被人堵住了,是谁堵住的不言而喻。廖常喜听完感激地朝着张大叔笑了笑,又回头去看王老四,王老四心虚地转开了眼睛。

张大叔向来是看不惯王老四那副德性的,接着又说,“有些人总以为这水是他家的,呵呵。”

王老四心里理亏,脚步都加快了不少。因为廖常喜早来,但是并没有堵住他的田,自己仗着他走远了就给他堵住了口子,确实不厚道。

廖常喜笑了笑,他是村子里的老好人,一向是不喜欢起冲突的。

张大叔辈分高,但其实年纪和廖常喜差不多大,也是在村里关系和廖家关系很好的,抛开这茬,又说起了一个新话题,“常喜,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廖常喜对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张大叔说的是上个礼拜特意来找他和他媳妇说的事。张大叔的表弟赵胜龙去了鹏城电子厂打工,一年下来挣了好几百,还找了个漂亮能干的老婆带回家。前不久,表弟回了趟家,透露给家里人,想要跟他一起去鹏城打工的,只要身体健康都可以到他家报名,他负责接送大家。张大叔的意思是,他带着他老婆,跟廖常喜两夫妻一起去鹏城打工看看,在家里种田太苦了,还挣不到两个钱。

廖常喜并不想出去打工,但是老婆春英非常想去,目前他还没有说服老婆留在农村,因此也没有把话说是,“张叔我得再跟春英仔细想想,你们定了几号走了吗?”

张大叔给自己卷着跟烟,吸了一口才说道,“现在还不着急,等谷子变黄,我看还得一个月,打谷子晒好也需要一个月,怎么也得把家里安排妥当才能出去嘛。但是做决定的话,只剩一个月了,得提前把名字报给阿龙老表。再加上如果真的打算出去了,谷种就不要买了,咱们收拾完这一季就直接出去,田地直接分给他们种就行了。”

廖常喜点了点头,“孩子是个大问题,要是儿子的话,我可能还放心些,但是我两个都是女儿。”

张大叔点点头,“孩子的事情是发愁。你桂婶子也说,想着我家小龙一个人在家里,指定学坏。说实话,我也还没有最后决定呢。”

两个人又唠了唠田里的问题,眼看着太阳露了个小小的尖,才停下话头。廖常喜去了另一块地,摘了点新鲜蔬菜,除了除草,感到肚子饿得难受,才扛着铁锹回了家。

而在家里被二女儿廖夏荷扑醒来的春英却好长一段时间都很恍然,记忆里在六岁就病死了的二丫居然才三岁,这个时期的她虽然看起来营养不良,个头只有同龄女孩的一半,但是因为还没有发病,精神还是很足的。

而本来已经50多一身病痛缠身的她,居然有着异常轻盈的身体,桌子上的日历提示她现在是1990年。她上辈子也听大女儿说过一些假如重生会怎么怎么样的话,却根本不相信人生还有重来的机会。于是她现在愣住了,她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她还是那个丧夫丧女的可怜虫。

才三岁的小荷花不懂妈妈为什么不起床,但是她并不饿,于是自己爬上了床,在妈妈怀里躺下休息了。春英感受到女儿小小的软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抱在了怀里,二丫跟她的缘分那么浅,只做了六年的母女,是她一直思念的小孩。

时间正常流转,过了一刻钟左右,大女儿廖冬雪也进来找妈妈了,她现在已经六岁了,要去上学,但是妈妈怎么还没有起来给她准备早饭呢?

春英在见到自己大女儿的那一刻就泪崩了,要说她最后悔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大女儿了,她还记得收到大女儿活活累死在工地的消息时,她赶去医院,看到女儿满身的伤口和极度憔悴的脸,当场晕死过去。

小雪花和小荷花都被妈妈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小聪慧的小雪花前几天听到了父母的几句争执,误以为爸爸欺负了妈妈,小大人一样地安慰妈妈,“妈妈,是不是爸爸骂你了?等我放学回家,让他给你道歉。”

春英听到这句话,破涕为笑,她的真实感回来了,两个女儿在等着她照顾,哪怕是一个梦,她也要好好地做完梦里该做的。

起了床,麻利地把昨晚剩下的饭加点酱油炒熟,小雪花和小荷花拿着自己各自的碗吃得香香的。这个时候,廖常喜也回家了,看到炒饭迅速地给自己和老婆都盛了一碗。

小雪花吃得很快,即使着急要去上学也要先凶爸爸几句,“爸爸,你是不是骂了妈妈?妈妈早上都气哭了。”

廖常喜无辜地看向老婆,没觉得神色有异样,怎么突然哭了?

春英笑了笑,“小雪花赶紧收拾书包,快去上学,爸妈没有吵架。”

小荷花插了句嘴,“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啊?我也想跟姐姐去上学。”

廖常喜看了看自己瘦叽叽的小女儿,哄着说,“你多吃点饭,等你长到姐姐那么高,就可以去上学了。”

小荷花放下碗筷,挤到姐姐旁边,拿手比划着头顶,“我现在就跟姐姐一样高啊!”

小雪花看着自己不仅瘦叽叽还丝毫没有高低判断能力的妹妹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等我放学回来和你玩。爸妈,我去上学了。”

春英和廖常喜嘱咐女儿注意安全,目送女儿走远。

吃完饭,廖常喜拿了镰刀出门,准备去稻田里除除草,把田埂收拾下,为一个月后打谷子做准备。他让春英在家休息带小荷花,说只剩下两块田了,自己就能干完。春英现在还有些懵,顺势答应了。

收拾了下家里,小荷花自己安安静静地在地上涂涂画画,春英翻出来一本小雪花用过的草稿本,在上面写下关于自己一生的命运节点。现在是1990年,到93年,二女儿六岁生病死去,而这一年也是自己怀上小儿子的年份,因为失去小荷花又迎来了一个小生命,即使怀孕过程中十分辛苦,甚至有过两次滑胎的迹象,廖常喜和自己都舍不得听医生的建议打掉这个孩子,结果是儿子生下来之后,自己就被耗去了一半的生命力,需要常年吃药。后来廖常喜被县里一个大老板设计,被一帮人活活打死……刚刚想到这里,春英就无法继续下去了。不行,这辈子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小荷花的病是无可奈何,但是廖常喜太冤了,反正是在梦里,她要抓住机会把人生轨道重新搭建!

中午时分,她把廖常喜早上摘回来的小白菜和着家里剩下的猪油渣炒了,又用家里的丝瓜和鸡蛋做了一个汤,小雪花从学校赶回家,廖常喜从地里回家,一家人美滋滋地吃了个午饭。春英的厨艺是很棒的,这点不仅仅家里人很认可,村里的红白喜事,做菜的基本都是男人,唯一一抹亮色就是她了,谁让尝过她手艺的人都念念不忘呢?自然不肯把她安排去做收拾碗筷的活。

吃完饭,小雪花还要走差不多一里路去学校上下午的课,小荷花去找自己村里的小姐妹玩去了。廖常喜把帽子一戴,又去地头干活了,春英留在家里,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衣服都洗干净晾出去,又把厨房厅堂的卫生全部做了一遍,就听到婆婆的声音传来,“平时有任何好吃的东西都藏着自己吃的,喊都不会喊我和老廖一句。”

春英冷笑一声,之前倒是总叫小雪花去喊爷爷奶奶过来吃饭,他们总不会来,久而久之,不管是春英还是廖常喜都歇了心思,偶尔真的买了肉,也直接分出一半拿给他妈就算了。现在说这个话,真当这个村子里有秘密,大家也都是傻子不成!

突然春英想了起来,今天或许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呢。她眉头皱了起来,这一次,她还要继续顺着廖常喜的性子忍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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