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县长还不回去吗?”
苏梅婷将自己买的菜拿下来,被应重晔接了过去。
应重晔很自觉进了厨房,但是他厨艺不好,只能打下手。
“我大老远过来给你帮忙,你留我吃个饭不过分吧?”
苏梅婷双手环在胸前,冷淡地看着他。
“你之前在我这里蹭了不少饭了吧?”
现在还搞得她欠了他一样。
苏梅婷这个厨房原本还挺大,但是应重晔走进来,高大的身躯和厨房格格不入,瞬间显得逼仄起来。
苏梅婷话音落下,应重晔就没再出声,厨房里的空气仿佛稀薄了,寂静的沉默中仿佛添加了几分暧昧。
应重晔不动声色朝着她迈了一步,两人的身躯仅有一拳之隔,再往前,垂首,就能俘获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他在无数无人知道的夜里,品尝过这娇软红唇,那味道,足以让他铭刻于心。
“苏苏……”
面对苏梅婷,他的语气总是不自觉带上几分祈求,卑劣地妄想苏梅婷能有几分心软。
他不求苏梅婷能就这样原谅,但哪怕是从59分进步到60分,有这一分之差,他也就满意了。
“你当年让你姐姐回来接我们,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应重晔沉默片刻,声音嘶哑道:“说与不说,都对你造成了伤害。”
苏梅婷轻笑,目光在暗处泛着清冷的光。
“对我来说是一样,但对于小时,这意味着他父亲没有抛弃他。”
她从没在苏夏时面前说过应重晔一句不好,苏夏时所知道的,都是从别人嘴里零零散散拼凑而成,而且是用最难听的话。
应重晔哑然,面对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底气反驳,甚至解释都那么无力。
道歉的话说过许多次,更是无用极了。
“苏苏,我……”
“应重晔,对于你现在的行为,我很是想不通。你姐姐说我再婚了,你就信了吗?我跟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连你的枕边人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不,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更愿意相信应欣兰的话。”
“别说了。”应重晔低下头,心脏像是被藤蔓缠绕着,密密麻麻的刺钻了进去。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更加心安理地摆脱我和小时这个累赘,去做出对你自己更有利的选择,例如孙雪纤。”
他是一个清醒的利己主义者,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
无论是孙雪纤,还是她苏梅婷,都是踏脚石。
“所以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很不理解,是愧疚使然,还是浪子回头,亦或是迟来的深情,我其实都不在乎,因为我,不爱你了。”
应重晔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有一个人的话,能化成利剑,伤他至此
那种疼痛仿佛是灵魂深处传来,将他几乎要撕裂。
良久,他才哑声道:“我知道你不想回头,过去的那些事情太不堪。苏苏,我改变不了过去,甚至没办法否认过去那个卑劣的我。我只能将江淮作为我们的新起点,我会用未来的时间证明。当然,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选择来江淮的时候,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现在,他知道了。
他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没有回头。
苏梅婷无声发笑,什么叫做他自己的事?
他老是在自己身边转悠,怎么能叫他自己的事?
苏梅婷很快收拾好心情,她不会再让这些事占用心绪太久,不值得。
她正准备烧火做饭,苏夏时和苏以进来了厨房。
“妈妈,我只希望你开心,无论有没有爸爸,我都无所谓的。”苏夏时耷拉着脑袋说道。
小团子像个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两只小手都举起来。
“一一也是的,我只要妈妈就好啦。”
苏梅婷笑着将两个孩子揽进怀中,“妈妈也是,有你们就很开心了。好了出去吧,妈妈要做饭了。”
很快,两个孩子撒丫子跑出去,气氛恢复成刚才应重晔没来之前的模样。
一家三口吃过饭,苏梅婷打水给他们洗澡,洗得暖和了,才让他们换上衣服上床睡觉。
这一夜,她睡得半梦半醒,梦里都是以前的事。
她看到了青涩稚嫩的她,怀着少女心思嫁给了应重晔。
乡下的喜宴很简单,只摆了几张桌。
她穿的是新做的衣裳,应重晔从供销社给她买的大红色布,衬得她容貌清丽。
大家都说她和应重晔是天生一对,从没见过比他们颜色更好的人。
盖桥大队的山水,见证着这一对新人水乳交融的过程。
外面光线透进来,太阳初升,苏梅婷皱着眉睁开眼,大梦初醒。
她缓缓起身,看到苏以正熟睡着,一只小脚丫子不安分地挂在床沿。
苏梅婷无奈笑了笑,给她盖好被子下床。
昨晚的梦还在脑海中回荡,仿佛就在眼前。
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梦到应重晔了,如果应重晔没有再次回到江淮,她有信心自己能忘记他的。
苏梅婷洗漱过后,将门打开,拿着门口的草去喂兔子。
苏以的兔子繁殖得越来越多,几乎给她的小伙伴都送了一只。
正是从兔子身上得到了启发,让苏梅婷有了养猪的想法。
庄稼人能赚钱的法子不多,养猪倒是个不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