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文舒进去了,孙雪纤被扒出了和医院的杨伟庆来往密切,被原配缠上的她自身难保。
杨伟庆前脚刚因为工作失误被处分,后脚就爆出和孙雪纤的关系,古晴用脚想都知道上次鉴定报告的事情跟她有关。
秦家现在对连文舒一家恨得牙痒痒,自然是选择袖手旁观,只等待派出所的调查结果。
偏偏孙雪纤走投无路,还敢厚着脸皮上门求情。
老爷子看她只觉得面目可憎,哪里会帮她。
“医院的事情,我不同你计较,看在你叫我外公这么多年的份上。但你外婆的事,但凡派出所查出丁点和她有关,她就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自然就是坐牢,她这个年纪真要是进去了,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出来了。
孙雪纤目光凄楚,含着泪看他,带着几分谴责。
“我外婆伺候你二十多年,你就这样对她!我真为她感到不值得!”
古晴怒不可遏地摔了手中的杯子,咬牙切齿:“要是我们早知道她做出这种事,我会早二十年把她送进去!她害我跟我女儿分离二十多年,我没把她五马分尸,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孙雪纤恨恨地咬着牙,“你们现在不都把女儿找回来了,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外婆?如果你们当年小心一些,我外婆也不会得手。这件事发生,难道就只是我外婆的错吗?”
老爷子跟她已经没什么好讲,虽然派出所还没给出结果,但孙雪纤的话已经承认了当年的事。
他直接让人将她拉了出去,“以后只要是她们上门,都不见。”
南市这边还没给出个结果,老爷子自己就先回京城去了。
他自觉对不起秦正东夫妇,也对不起唯一的孙女,无颜再继续面对他们。
苏梅婷安慰了两句,便由着他了。
她大概是全程最平静的一个当事人。
不是不讨厌连文舒,而是阴差阳错导致的过去三十年,有磨难,也有幸福,她每一天都会很珍惜。
换一种活法,她不一定能遇到现在的家人和朋友。
往回看是最没意义的事,珍惜现在,展望未来,才是活着。
“连奶奶真坏,她会坐牢吗?”
一一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妈妈和自己是一样的,都是被丢掉的小孩。
中间隔了二十多年,王永德作为人贩子,经手的孩子,却莫名成就了一对母女。
真是奇奇怪怪的缘分。
“妈妈也不知道,可能吧。”
但毕竟她年纪这么大了,认错态度良好,可能会酌情判刑。
她对这个并不是很执着。
一一扭了几下,钻进了苏梅婷的怀中,小手搭在她背上,笨拙地拍了几下。
“一一长大啦,会保护妈妈哒。”
苏梅婷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脸蛋,“是,一一长大了,妈妈很高兴呢。”
……
时间转眼到了年尾,京城的陈苏记准备开业了。
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事情缺乏证据。
虽然大家心里清楚,账本上记录的事情不会有假,但对连文舒的指控,没办法成立。
她被放出来了。
只是门口空无一人,连个接她的人都没有。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好像没吃什么苦,却又觉得饱受折磨。
头发花白,蓬头垢面,苍老了足足有十几岁。
唯一的念想,就是外面还有个孙女。
至少她所做的这些事,无一不是为了女儿和孙女。
结果,孙雪纤卷走了她剩下的钱,跑得不知所踪。
当她抱着希望走出了大门,却迎来了孙雪纤的迎面痛击,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勤勤恳恳了大半辈子,结果落得一场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这些,苏梅婷就无从得知了。
她现在忙碌得很,根本无暇关注连文舒的动向。
时间跨入到83年,看过了好几年烟花,听着院子里孩子们的嬉笑声,苏梅婷还是觉得那么动人。
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
身后轻柔地披上了一件大衣,应重晔顺势从身后环住她。
“每年都看,看不腻。”
苏梅婷勾着唇,伴随着烟花炸开的声响,眼底盛上了七彩的星光。
“那你每天都看我,腻不腻?”
应重晔垂首看她,爱意就像是用不断流的泉水,随时都能倾泻而出。
从江淮来南市,时间就像是不等人一般,转眼就过去了几年。
她依旧如当初第一眼见到的模样,岁月对她格外留情。
他喉咙里沁出低沉的笑,掩藏着内心深处不断蔓延的占有欲。
“苏苏,真想把你藏起来。”
那样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
哪里舍得腻呢。
“应重晔,新年快乐。”
苏梅婷转过身搂着他的腰,轻轻靠在他肩上。
一年又过去了。
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年。
还没来得及温存,两人就听到下面小灯泡一一的声音:“妈妈,你在上面做什么呀,快下来吃饺子啦!”
苏梅婷和应重晔相视一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