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君摸摸苏以的脑袋，觉得心疼极了。
从前那个趴在怀里撒娇的小不点，转眼就长大了。
“他敢这样欺负人，奶奶帮你教训他！”
苏以笑着摇头，“奶奶，我不是小孩子啦，受到委屈就往家里告状。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讲究你情我愿，谁叫我之前喜欢他呢？你们可别去找他，以后不联系就是了。”
苏以戳中了应重晔的心思。
他还真想过揍孟苏南一顿。
说白了，苏以现在会遭遇这些，源头都在孟苏南。
可苏以说的也没错，把关系断干净，以后不再联系。
“甭怕，爷爷以后给你介绍更好的。”应承华笑道。
苏以笑了笑，“再说吧，我现在还是想先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生活左不过就那几件大事，情场失意，总要有其他地方得意吧？
好在等成绩出来之后，没让大家失望。
苏以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在京城文科学生中位列第二。
不是状元，但也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上京大考古系足够了。
状元也是一位女孩，苏以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眼熟。
成绩刚出来，便有人报社上门采访。
这样一个漂亮女孩，竟然报考的是考古学，惊掉了大把人的下巴。
加上出色的容貌，引得无数男孩春心萌动。
一时间，苏以风头还掩盖了京城的文科状元。
七月，家人给她过了生日。
从这一刻起，苏以成年了。
许愿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自己和孟苏南的约定。
等她考上大学，等她成年，两人就处对象。
她神色恍惚了一瞬，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堆着各种各样的礼物，等着她拆开。
苏以不动，看了一眼手腕上贴合的女士腕表，摘了下来，握在手心走了出去。
她出了巷子，夏夜的晚风，安静地吹拂着。
孟苏南站在车旁怔怔地看着她。
苏以在他面前站定，抬眼看他，“我知道你会来。”
孟苏南手里握着一个盒子，尖角深深地陷进肉里。
苏以摊开手心，递过去。
“那就省得我再走一趟了，这个还给你。”
女孩手心里躺着一个手表。
孟苏南手里的东西尚且没有送出去，苏以倒先还给他一样。
盒子的尖角深深割裂手心。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珍宝，被他遗失了。
“生日快乐。”他哑声说道。
苏以没有应，将手表挂在车上。
“东西还给你了，以后尽量不要再见面了。”
苏以转身离开。
“一一！”
苏以脚步一顿，没回头。
“还有事吗？”
孟苏南喉咙酸涩，鲜血从指缝划过，滴落在地。
“我承认，与你一开始，目的不纯。但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真心。”
苏以低低笑了声，眼泪在这一刻决堤，砸在地上。
她原本以为，自己哭出来。
“孟苏南，我没否认过你对我好过，只是我分不清，那些真心，又有几分是为了罗莹莹不得已而为之。”
孟苏南心如刀割，缓缓闭上眼，眼尾泛着猩红。
“那…从前说过的那些，还作数吗？”
苏以无声叹气，眨眨眼忍住泪意。
“不作数了，到此为止吧。”
她没再多说，抬脚走了进去。
孟苏南五指骤然松开，盒子混着血液落了地，滚了几圈。
他捂着左边心口，疼得青筋暴起，压弯了他的脊柱。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混入泥尘，迅速隐没。
她不要他了。
一辆车驶过，踩下急刹，钟云楚从车上一跃而下，气急败坏地吼着。
“你不要命了！孟苏南，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钟云楚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落落的，仿佛没了魂魄。
鲜血沿着指节往下滴落。
钟云楚这辈子，上一次见他这模样，还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南子，这事儿怪我。”他低声说道，从没有过那么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
“先回医院，把伤治好，我们再把人追回来，成不？”
人就在京城，跑不了。
孟苏南不作声，捡起地上的盒子，将挂在车上的手表拿下。
“走吧。”
钟云楚愣了下，看着他敛起所有的情绪，上了车，跟着他乖乖去医院。
他还以为孟苏南想开了，女孩嘛，多花点心思，怎么会追不到。
只是从那以后，他再没有从孟苏南口中听过“苏以”这个名字。
他开始频繁出任务，待在京城的时间很少。
林洪忍不住来找过钟云楚一次。
“楚哥，你劝劝南哥吧，他疯了。”
钟云楚又不是部队的人自然不清楚。
但林洪和孟苏南算得上是朝夕相处，出任务都是在一块。
这几次，他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孟苏南。
一股狠劲，不要命的那种
不，不一样。
从前的他，虽然狠，但惜命。
现在这模样，才是真正的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