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秋叶飘零，簌簌落下，在带着夕阳色的落叶打着旋儿，在这空中旋转飞舞。
前面正是一个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的女子着一席青绿翠烟衫，散花水雾浅薄荷色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
她不像是在秋天。
像是活在绿意盎然，嫩芽初发的春天。
楚玧心里疑惑。
他是只身前来，身边也没有一个仆人，遂才迷了路，不知是不是误入了不该入的地方。
他只需要一个人带他走出去即可。
可他唤“姑娘”的那个人没有回应。
楚玧歪着头，眼神略带了些疑惑，见她身旁没什么仆人，以为她身份并不很贵重，所以又唤了声。
“姑娘！”
第二声。
远处的女子顿了脚步，转过身来。或许他见是外面的男子，慌不择路地抬起手中的宫扇遮住了自己的脸。
楚玧见她身体消瘦，皮肤白得病态，才恍然想到世人口中那个，略清高，且病弱的顾家小姐。
意识到自己闯入了顾府后院，楚玧也不好意思，他还没娶妻，这般冒昧唐突的光景，像是私会一般。
楚玧耳朵浮上一层粉色，又对她作了一揖：“对不住，对不住！顾姑娘，我本是想前往书房，没想到误入了后院，真是对不住！”
顾疏渺心里打着算盘，面前竟是楚玧？见他如此狼狈，她不好开口说什么，放下挡住脸的宫扇对他福身，只道：“无事，原是四殿下迷了路，渺渺带殿下前去父亲书房吧。”
“多…多谢！”楚玧回得有些艰难，走在她旁边。
她突然坦然，让他很不适应，更显局促。
他曾经听楚瑾嘲笑顾家小姐懂得几本诗书便装起清高，比不上那长安第一美人大方美丽。
楚玧一直以为是连人都不会理的高傲女子，没想到面前的女儿家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告诉他，殿下，这里离后院不远走会子便到了。
楚玧点点头，控制不住去偷偷看她，她不是那种大方明艳的美。
是残缺的，病态的，像一本诗书，像一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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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番前来，是来找父亲论什么事吗？”她装作不经意一问。
“倒不是什么大事。”楚玧笑道，“只是朝中有些小事，本殿不是很明白，遂来请教丞相。”
顾疏渺端着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楚玧瞥了她一眼：“我见过顾小姐做得一首诗。”
“不过是一时兴起之物，不足以殿下挂齿。”
“不是的，本殿就觉得很好。”楚玧认真的说。
顾疏渺低着头没说话，觉得楚玧有些可爱，至少比顾玠那头疯批狐狸可爱。
但见在他这儿套不出什么话，她打算不多留。
“顾姑娘。”楚玧瞥了一眼她，“明日中秋佳节，顾姑娘是否有时间出府？听闻今年中秋有一个中秋灯会。”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中秋佳节，渺渺应当要陪重要的人啊。”
他还要说话，顾疏渺便先出声：“殿下，到了。”
楚玧自知自己有些唐突，正想要与她告别离去。
便见面前书房被人打开，走出一个身型须长，一席月白色白领圆领袍的少年，他面色不佳，抬头便见顾疏渺与楚玧站在一块儿。
顾玠先是挑了挑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转，才笑说：“阿姐，什么时候来的。”
顾疏渺没答。
倒是楚玧先是对他打了个招呼：“顾将军，啊不对，在京中因叫你顾侯爷，没想到顾侯爷也在啊。”
“四殿下。”顾玠对他作了一揖。
倒弄得楚玧很是激动，活脱脱一副小迷弟见到了偶像：“小侯爷不用多礼！”
顾玠笑问：“刚才四殿下与我阿姐说些什么，看样子很是欢愉的事。”
“啊，没有。”楚玧回道，“本殿与顾姑娘说明日中秋佳节，会举行一场灯会，听闻还是萧老将军请的西凉人来表演，大抵很是精彩绝伦。只不过……”
只不过你姐姐好像不想去的样子。
楚玧话还没说完，少年歪着脑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爽朗快意：“明日阿姐要不要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