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婧醒过来,手上的肉已经皱缩在一起,一向最重容貌的她,竟然反应平淡。
她在自己房间内,找到水果篮子里的一把水果刀,藏进自己的衣袖中。
“陛下,长公主求见。”通报的太监站在拓跋宇身旁。
“嗯,让她进来吧。”
“唯。”
不一会儿,太监就带着一个女子走了上来,她头发乱蓬蓬的,衣裳皱在一起,却牢牢遮住了自己的手和脚。这三四月的天,她脖子上竟然还围了一个白色的毛领。
看起来十分怪异且违和。
“妹妹怎么来了?”拓跋宇问,“禁足这些天你可想明白了?顾玠那种人根本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不知道哪个词刺激到了她,女子面上闪过一丝狠意,抽出衣袖中的刀,向拓跋宇刺去。
暗处保护拓跋宇的影卫见势不对,立刻从暗中跳出来给了拓拔婧一个飞镖,牢牢插在她的肩胛上。
她手中的刀飞了出去,捂着肩摔在地上。
拓跋宇他首先是个皇帝,再是一个兄长。见拓拔婧竟然想要谋害他的命,脸色阴暗下来:“来人,给我把她关进天牢里。”
拓拔婧在地下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虫子在皮囊下越发活跃,她伸出自己养尊处优已久的长指甲,抠着自己的脸,血红的痕迹在脸上横来竖去,看上去可怖至极。
“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一会儿,她又疯疯癫癫地笑起来:“杀了你兄长!杀了你兄长!”
她的嘴咧得很大,眼睛活活要掉出来,以一种怪异地笑容看着拓跋宇,伸出长长的指甲,指甲缝内还夹杂着脸上的血和肉:“杀了你兄长!杀了你兄长!杀了你兄长!”
拓跋宇实在忍无可忍,也不在念着亲人的情分,拂袖怒道:“来人,赶紧把这疯子给我押进天牢,即可仗杀,免得丢了我皇家脸面!”
“唯!”
女子已经神智不清,黑蒙蒙的瞳孔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嘴里不断念叨:“杀了你兄长,杀了我兄长,杀了你兄长,杀了我兄长哈哈哈哈哈……”
……*
马车上,顾疏渺看着闭目小憩的顾玠,少年侧脸凌冽,睫毛很长,挺鼻如峰,唇薄如削,像一尊玉雕。他食指不断敲着,像是算着什么节拍。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直到他食指渗出一滴鲜血,少年唇角勾起一个晦暗不明的笑意。
她死了。
拓拔婧死了,体内的蛊虫慢慢侵蚀掉她,蛊虫没有主人的召唤,没有养料可吃,也会死去。
就该这样,陷害阿姐的人一个都不得好死。
他缓缓抬起眸,唇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还未消散,就撞见一个人的目光。
顾疏渺见他醒了,不好意思地收回眼,小声提醒道:“你的手流血了,小姚和李晏在外面,我让他们去拿药……”
顾玠轻轻笑了:“你刚刚在看什么?”
“我看你的食指突然就流血了,然后就……”顾疏渺抿唇,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少年扬起眉梢,笑说:“我可以光明正大看的……”
闻言,顾疏渺忍不住笑了出来,仅存的那几分清冷都被笑意所代替。
哪有他这么赶着倒贴别人的???
男人倒贴,不被珍惜,知不知道?
渺渺现在看他,像极了看入赘的上门女婿。
“我没看你。”顾疏渺死鸭子嘴硬。
顾玠笑问:“那你看什么?”
“我只是看一看窗外的风景……”
她话还没说完,少年突然凑近,捧着她的脸,眸光停留在她唇上,吻了下去,还未说出的下半个字就这样被淹没。
许久,他放开她。
顾疏渺红着脸,捂着嘴唇:“你,你突然吻我干什么!?”
少年挑眉:“我没吻你。”
熟悉的句式。
顾疏渺想起刚才自己死鸭子嘴硬,哽着脖子道:“那你吻什么!!没名没分的事我可不做。”
少年话语间漫不经心,却带着暧昧与促狭:“我只是吻一吻这春色。”
脸更红的渺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算他狠!
渺渺皱着眉,歪起脑袋打量着他。
他哂笑:“干嘛?”
“顾子行,你是不是专门去探讨如何讨小娘子欢心?”她发自肺腑地问。
少年被她这么认真地提问弄得牙痒痒,抬手掐了掐她的脸:“不好意思,只能说我是天才。”
“嗯?这方面的天才?”渺渺歪着头再次发问。
“你的天才!”他咬牙切齿,简直都要把牙咬碎了,“平日里也不傻,在这方面就很蠢。”
“哦,我的小天才。”顾疏渺点点头,才满意地亲了亲他的脸,“奖励。”
少年喉管一痒,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克制自己偏过头,不再看她。
顾玠:……好的,我收回我刚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