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有青云志,当许天下第一流。
大楚乃居东芜,西凉,漠北,南蛮四国之中。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因此国力也居四国之上。
大楚变故,四国本有意窥探其中,趁之不备。
先帝已死,那假太子登基之后,在四国,尤其西凉,没有作为,任由西凉人在大楚边塞放肆。
四国以为能喘过气,可没想到,刚登基的太子一个月不到竟然被流落在外的嫡子夺了皇位。
这变故来的太快,令各国惊掉了眼。
本以为篡夺来的皇位,百姓会哀声怨道。可没想到,新帝以往在朝中威望极高,是百姓敬重,外夷惧怕的镇北候将军。
新帝登基,萧家落败,萧家那些龌龊事皆曝光在众人眼底。萧碧云和萧成光从将军变成人人喊打的叛国贼,人人都叹楚瑾那个叛国太子死得好。
平城冤案桩桩件件得到翻案。
新帝登基,天下大赦。下旨特设有皇案院,皇城中设鸣冤鼓,各县各城,凡是有百姓有冤,可直接到长安递冤状。
大楚百姓安居乐业,更津津乐道的是,新帝登基一个月便将西凉和南蛮收于掌中,以使大楚疆域辽阔。
新帝登基一年已至,百姓挂上红灯笼,与白雪相映好,各种谈笑交杂,小儿在雪地中,玩着新出的各样式小玩意儿。
新妇熬着腊八粥,准备着年夜饭。丈夫一年在外打仗归家,上老下小,纷纷在家外等待归家喜讯。
长安城郭外,大雪纷纷,马蹄踏过之处,白雪四处飞溅。
“开城门!!!快开城门!!!”黑衣卫骑着马儿,不停鞭策,他举起手中信件,对长安城墙上的人大声嘶喊道:“陛下亲征漠北,亲取漠北王头颅,陛下长安归程凯旋,全城亲待!!!”
“吱呀”一声,城门大开,朱雀长街作为长安中心轴,从长安城外郭一直延伸至宫门。
黑衣卫拿着信件,一路通知:“陛下亲征漠北,亲取漠北王头颅,陛下长安归程之讯,全城亲待!!!”
那一大家子人在家外,等候家中出征之人归家,闻此喜讯,脸上浮现笑意。
“放鞭炮!”
“快放鞭炮。”
漠北作为大楚多少年来的刺骨逆鳞终于被剃去,长安百姓闻讯,全都从家中出来等候皇帝凯旋。
小儿们最喜热闹,听到白日烟花,更加欢喜,拍着手跳起来:“哇!!!”
“好漂亮!”
“阿娘,我也想放!”
长安朱雀长街已站满了人,那小孩儿哪里见过这般光景?只觉得好生新鲜好奇,天真地和同伴玩笑起来,欢笑拍手。
“阿爹,为什么我们要出来?”
男人闻言摸着胡子笑起来,给怀中小儿解释道:“陛下征战天下,那漠北为非作歹,陛下凯旋而归,作为子民自然要迎接。”
“阿爹,我长大也要当英雄!”
“哈哈哈,好啊!不愧是我的儿子。”
另一个女子站在二人身旁,闻言伸手揪一把小儿的脸,笑道:“做英雄好是好,只是你啊,先把你的书读好,别逃夫子讲学再说!”
“知道了…阿娘。”
“哈哈哈。”男人没被妻子训,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一把将妻子搂进自己怀中。
巍峨的城门大开,城外万千军马黑压压一片,纷纷踏雪而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而为首的是一身玄衣劲装打扮,身披大氅的少年,他肤色很白,精致的眉眼下点了一颗小小的妖痣,本是极具攻击性的眉眼,也因此添了几分仙气。
他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凌厉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轮廓极其清晰干净,清隽入骨。
白雪反衬的银光,他在光芒之中,异常鲜明夺目,灼眼迫人。
他是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少年。
是当年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侯爷。
是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的将军。
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桀骜少年臣。
是高楼朱门歌舞酒宴中的座上客。
也是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的少年帝王。
他是至今为止,唯一个被封狼居胥的帝王,年仅十九。
城门大开,银光乍现,少年轻扬马蹄,缓缓入城。
“天子亲启!”随行的一个黑衣士兵喊道。
朱雀长街,长安百姓闻讯,众人伏地行礼道:“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蹄轻踏雪地,少年为首走在前方。他眼底不惊不喜,不波不澜,淡淡看向远方。
他心里最期盼的是,一如那年,他凯旋归来,也是这般光景。
那年是他第一次出征打了胜仗回京,还是一个小将军,不少人行礼的时候偷偷抬头去看他,而他顺着人群一个个扫去。
目光停在站在顾府外的那个青衣少女身上,她垂着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极快地移开。
可惜如今再眺望,早已没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