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雨和芽芽都在抹着眼泪，顾疏渺说完，她垂着眸呐呐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顾玠差不多猜到，她是出什么事了。
远处的太医出声道：“陛下，顾小姐从城墙上坠下来，能至今日已是奇迹，只是坠下来后，摔损了头部，继而这般。”
那太医便是当时顾玠拿着剑要砍的那位太医。他怕顾玠砍他头，于是又出声解释道：“陛下，一些摔损可恢复正常，不过只是个例，还是要看顾小姐自己了。”
这是摔傻了。
杏眼明亮的少女，眸光落到那伏地太医身上，眨了眨眼，悄悄问旁边的宫女：“他是在说我啊？”
天子当前，小宫女不敢回话。
顾疏渺见她没有理她，觉得无甚趣味，抬起眼观察着宫殿。
“喜欢吗？”少年声音清澈如酒，让她听了心生欢喜，觉得这人的声音真好听悦耳。
“喜欢。”她笑着点头，眸光移到少年身上。
他一身红衣冠服，头戴黑色的展翅帽，眉眼好看，眼角上扬像一只狐狸。那一点妖痣又平添了几分高岭之味，鼻梁高挺，线条凌厉清晰，清隽入骨。
他挑眉对她笑问：“你想知道你是谁？”
“想！”她一双杏眼印出少年的身影，也跟着他弯起眸子笑起来。
她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跟着他笑起来了，大底是他长得太过好看的原因。
她坐在床沿，头上的流苏簪子不停晃动，少年半蹲在她面前，与她保持平视，他勾唇：“你是渺渺。”
或许这人好看，确实有些特权。比如让人容易相信。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是渺渺！”
少年也被她逗笑了，肩胛也不停颤抖，眉眼弯弯，妖痣晃荡，像一只狐狸：“你是子行的渺渺。”
“我是子行的渺渺！”少女对他笑起来，眼睛像两弯月牙，“我知道你，你是子行！”
“对，我是子行。”
渺渺点头：“我们以前好像认识。”
顾玠又笑起来：“你想听以前的事吗？”
少女又小鸡啄米式点头：“想！”
顾疏渺拉着他的手走到桌旁，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请说。”
少年看着这个机灵鬼，忍不住逗她玩：“诶，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当时都想给你提亲了。”
“真的？”顾疏渺的表情像受到雷劈一般，她真的说这种话了？？
不过也还行，对子行说，也不吃亏！
“后来呢？后来呢？”她问。
“后来……你就不记得我了。”顾玠装作备受打击的模样，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真是错付了，错付了。”
渺渺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竟然是一个负心女，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子行，对不起。”
顾子行偷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暂时原谅你吧！”
渺渺被少年这一笑晃了神，眨眨眼睛，认真的夸道：“子行，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说得像是逗小娘子似的。
“小娘子”顾子行：……
“子行啊，你是不是很厉害？”她撑着下巴指了指远处垂着脑袋的宫人，“他们都很怕你。”
“我看起来是那种能吃了你的人吗！？”顾子行咬牙切齿。
顾疏渺：“有点儿。”
“……”顾玠刚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渺渺又摇摇头：“你对我很好，我不怕你。”
“嗯？”
渺渺笑着说：“那个说是叫小桃的小宫女说的，她说自从我睡的这一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谢谢你，子行。”
“那我要一个奖励。”顾玠这只狐狸又开始套她的话。
顾疏渺想也没想就点头了：“好，你说。”
顾玠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摸了摸鼻尖：“还没想出来，想出来再告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