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营深夜出兵的动静惊动负责京城安危的右武卫大将军陈咬金,闻听麾下急报,得知武侯营奉长孙无忌之令包围“齐国公府”,陈咬金惊讶之余急急披挂铠甲,率一营禁军往平康坊驰去。
见是陈咬金率军前来长孙无忌紧皱眉头,徐天淡然的面容上挂起微笑。
场中的数人见礼之后,陈咬金大声说道。
“深更半夜尔等这是作甚,就不怕搅了京城的安危被皇上责罚吗?”
长孙无忌将“齐国公府”深夜发生打斗自己欲带武侯入府搜查刺客的情势道出,因徐天不允以致双方对持,指责徐天目无王法,拒阻武侯并伤及武侯将领,言辞中满是愤慨,却将自己说得大义凛然,所做之事均是心系长安百姓的安危。
陈咬金望向徐天肃声而道。
“小子、长孙大人所说可是如此?”
徐天拱手,愤怒说道。
“陈将军、小子府中今夜被人偷袭确有其事,然、武侯发现后不去擒拿刺客更不问刺客来路,却对小子和小子府里的侍卫如临大敌,纵兵团团包围,长孙大人仗着兵多,无皇上旨意便欲强行入小子府中搜查不知是何用意,更有麾下将领自持有人撑腰对本爵爷出言不逊,未伤他性命已是本爵爷心慈手软,到是长孙大人不去城里搜寻还有没有刺客的同伙,反而与小子在此纠缠,其意为何却是让人不解。”
陈咬金望了望长孙无忌,低声又问徐天。
“府中是否有人受伤,刺客什么来路,可还有活口吗?”
“刺客乃降圣宫道士,一位受伤自杀,一位受伤逃跑,其余皆被府里卫士击杀,小子府里有两名暗卫受伤,长孙老儿来此定然没安好心,一心想进府里探察,定是看有无活口,害怕供出与他有所牵连,小子心里自有计较,待天明自会将此事禀明皇上。”
吉温见徐天与陈咬金低声交谈,知徐天已将府里发生的事告知,于是大声说道。
“长孙大人、陈大人,此次事件乃“齐国公府”被刺客深夜侵入而至,下官之意不如等天明后吾等上朝奏明皇上,待皇上旨意定夺后再行确认刺客身份之事,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京兆尹府尹吉温话落,长孙无忌心中不爽,暗怪此人多嘴,把个徐天阻挠官差的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咬金却笑道。
“吉大人此话甚是有理,长孙大人、吾等不如率兵就此散去,待天明后上朝奏明圣上再议如何?”
见陈咬金与吉温都不愿相帮自己,长孙无忌无奈只得下令武侯回营,转身离开之际,仍是阴沉着脸说道。
“徐爵爷、老夫定要在皇上面前奏你伤及武侯一事,不知你可敢与老夫殿前相见。”
徐天“哈哈”大笑,带着寒意的声音冰冷说道。
“谨依长孙大人所愿,本爵爷有何不敢。”
长孙无忌听罢徐天之言率武侯闹哄哄离去,陈咬金与吉温相视点头表达心意后亦是各率麾下兵士回营,“齐国公府”门前的紧张气氛渐渐散去,唯平康坊四处房舍顶,围墙上,楼房窗户处仍是人影幢幢,却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眼见事态平息,就在徐天欲转身回府之际,突觉双耳颤动心里猛生危险的症兆,急令府中亲卫各就各位,自己施展鬼影步跃上府门屋檐微闭双眼,将意识四散铺开,突见有数十骑马蹄包裹棉布的骑兵手执强弓,黑暗里影影绰绰的身影慢慢向“齐国公府”靠近,待得离“齐国公府”只有七八十步的距离时,为首的马匹上一人搭箭并用火点燃箭矢,众骑依然施为,倾刻间便见马队里火光一片,只听得一声大喝。
“放箭!”
火线如烟花冲上夜空,又如流星在夜空划落,划出弯曲的弧度后便落入“齐国公府”里。
冬季风干物燥,“齐国公府”随即烟雾沉沉,火光冲天映红平康坊半条街道。
徐天目眦欲裂,怒声大喝。
“杀……!”
府中亲卫各自举枪还击,此起彼伏的枪声里只听到府门外,马嘶声、人喊声、惨叫声音骤然混杂,再次搅起平康坊诺大的动静,府内徐世军指挥下人、丫环、仆妇忙着灭火,徐天在枪声响过后率数十亲卫杀出府门,见着受伤仍在挣扎的敌人也是毫不留情,补刀或是补枪结束其性命,直杀得平康坊内四处血迹斑斑,来犯之敌心寒不止。
冲天的大火使长安城多处可见,平康坊里的枪声、马嘶声、惨叫声音惊醒平康坊附近已进入沉睡的官员与百姓,距平康坊不远和坊里居住的各色人等纷纷披衣而起,俱是紧闭自己房门屋内惊惧不止,有那胆大的跑到平康坊或爬上自家房顶观看,一时火光中道上人马涌动,高处却是人影憧憧。
徐府亲卫灭杀来犯的骑兵后发现尚有十数骑兵在平康坊的街道上拼命奔逃,徐天正欲令亲卫追击全歼,突见有亲卫手里拿着狙击步枪出现,此时他来不及说话吩咐,一把抢过亲卫手中的狙击步枪,跃上附近能将平康坊街道尽收眼底的高处,半跪着身子迅速拉开枪栓,瞄准、射击。
只听得徐天手中狙击步枪发出“砰、砰、砰……!”十数声沉闷的枪响,那些奔逃的骑兵随着枪响陆续跌落马背,剩下受惊的马匹仍是在不停地奔跑。
“齐国公府”门外,徐府亲卫将数十具被击毙的尸体拖到一处堆在平康坊街道之后中,平康坊中一时血腥之气弥漫,徐天持枪站立高处,冷漠的双眼四处扫视,那些在平康坊观看的官员与百姓每每与徐天双眸相视之时,都被他眼中那冲天的杀意所惊惧,感觉遍体生凉,急急低头避开,心里升起种绝不能招惹此人的恐惧。
刚从平康坊撤离的武侯和陈咬金率领的禁军猛见平康坊现出火光、烟雾升腾,随即便耳听得“砰”声不断,清脆的响声划破长安城宁静的夜空,长孙无忌心知定是阿史那夫勒率契丹骑兵趁降圣宫偷袭“齐国公府”后再施偷袭,为了让阿史那夫勒麾下骑兵得手后从容撤离,长孙无忌令武侯拖延而行,缓慢往平康坊再次而去。
陈咬金心急火燎,来不及与同行的吉温多说什么,率军往平康坊急驰,离平康坊街口不远时便见十数匹战马疯涌奔出,隐隐中发现有数匹马的马鞍上似乎拖着人影,好在此时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无人,否则,只这些狂奔的马匹就不知会伤到多少行人。
令人拦下这些狂奔的马匹之后,陈咬金再顾不得身边有无随从跟着便纵马跃入平康坊,借着“齐国公府”燃烧发出的火光看到他此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齐国公府”门前的平康坊道路上尸体成堆,地面上血水四处横溢,徐家亲卫如临大敌,人人手中俱持着陈咬金从未见过的武器或爬在房顶、或伏在墙头、或几十人半跪府门,手里的武器在火光里散着啮人的乌光,徐天立于高处,那冷漠得让人感到心慌的面容,那饱含着无边杀意的眼眸,陈咬金见之突感遍体生凉,知“齐国公府”被烧已触犯此子逆鳞,激发此子心中滔天杀意,怕是不能善了……
夜半、李世民在沉睡中被太监叫醒恼怒不已,今晚临幸妮子颠鸾倒凤,就算他铁打的身子也是折腾得瘫软如泥,好不容易睡着却突被惊醒,愤恨之极向贴身太监怒声大吼。
“何事!如不紧要,朕仗毙了尔这阉奴。”
太监吓得魂不附体,急急巴巴说道。
“启禀皇上,左武候大将军长孙大人派人急……急报,齐国……公府有大……大事发生,长孙大人与右武卫大将军陈大人已率兵前往探查,此乃长孙大人密奏。”
说完、太监将手中木盒双手恭送至李世民身前,李世民接过打开盒子,拿出盒中的纸条看了起来,随着纸条里的内容展现,李世民睡意已无,紧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传旨左武卫大将军秦琼,接管长安城四门,不得朕的旨意休得放走一人,另、传旨禁军护驾,朕要往齐国公府。”
太监领旨,从地上爬起身来急速往殿外传旨,李世民在宫女的侍候下穿戴整齐,迈开龙行虎步,铁青着脸往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