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郊,马车就加快了起来。
就这样,晚上找客栈住宿,白天赶路,颠簸了四五天。
女眷们都疲惫不堪。苏灵儿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鸿将军驻守的边城在陈国的最西边,越往西走,风越大,气候也与京城不同,昼夜温差大,除了苏灵儿其他人都是没出过远门的,这一来,就病倒了两个。
鸿将军不着急赶回边城,又因再往下走地广人稀,可能会在野外露宿,所以决定休整两天,增加下补给。再一鼓作气回到边城。
苏灵儿在客栈呆了两天,用内力调整了下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到边城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这一半路就不平坦了,官道较远,小路要穿过林区。甚至在林区过夜。她听到鸿将军几人的商议,打算是走小路。暗自思索,这一段就是她的机会。
若真到了边城,就不好脱身了。
在客栈的最后一晚,苏灵儿刚用完餐回到房间,突然听到不知哪个房间传来一阵奇怪的歌声。
她凝神听去。
thereisariverahead
……
youswimover
……
是,阿斐!她的伤好了?太好了!
她唱的是些啥东东?英文?
听了好几遍,苏灵儿才听懂她传达的内容。大意就是前面30里左右有一片树林,树林里面有一条横向的河流,让她潜水,顺着河流绕到后方去,然后二人逃走。
哈哈哈!她可真有才!用英文,明目张胆的传消息,谁也听不懂!
就是,太难听了!还用的是说唱的调调。
可能怕她听不仔细,她一遍遍的说唱。估计客栈的人都在骂了吧!
苏灵儿心里高兴,忍不住笑起来。
聂邵风推开门就看到苏灵儿明媚的笑容,赶了这么久的路,别的女眷都神色萎靡,疲惫不堪,休息了两天也没缓过来,可灵儿,只一天就容光焕发,连将军都啧啧称奇,说他看走了眼,这哪里有先前体弱的样子。
“在笑什么?”
苏灵儿收敛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外面的歌儿唱的怪声怪调。”
聂邵风不疑有他,附和道:“确实是,不知道哪个山民自己编的吧!将军还说听起来像番邦那边的语言。”
“番邦?”
“对,就是从海的另一边过来的,前些年来过一批人,金发碧眼,说的就差不多这样,怪腔怪调的。将军如此说,我倒没见过。”
苏灵儿惊讶,这个不知名的朝代竟也有外国人,那个鸿成毅应该听不懂吧?
聂邵风将一盘水梨递过来,"这边只有水梨卖,吃点润润喉咙。”
苏灵儿看着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梨,灯光下聂邵风目光柔和,嘴角噙笑。
脑中不期然闪过一句歌词。
当我抬头就能找到你目光温柔
一时间,苏灵儿产生了一种时光未央,岁月静好的错觉。八壹中文網
“聂邵风,其实你挺好的。”她低声轻喃。
如果,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还是,会很快忘了我?
“灵儿?”见她拿着水梨发呆,聂邵风轻喊一声,“这边夜里凉,赶紧上床待着,我收拾一下。”
“好!”苏灵儿应道,有些心不在焉。
真乖!聂邵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小媳妇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了!
苏灵儿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当她是小狗吗!
聂邵风轻笑一声,开始打地铺。
苏灵儿眼神复杂,这男人,其实真的挺好的。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聂邵风,他们说你很小就去了军营?”
灵儿开始亲近他了!
黑暗中聂邵风嘴角上扬,“恩,十一岁。”
“这么小?”还是个孩子吧,去了军营能干啥?
“家乡被水淹了,家里人都死了,我跟着人到处流浪,没东西吃,看到征军的,就跟着他们走了。”
当时种种,是凄苦的,但可能时间太久远了,如今想来,恍如隔世。平静的叙述,心中也泛不起丝毫涟漪,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然而,在苏灵儿听来,心口却仿若堵了一层棉花,异常难受。
忽然就不想听了。
聂邵风却还在讲,“刚到军营,什么也不会,只是给别人跑腿,也在火头军做饭,打杂,后来,大概十三岁那年吧,敌人有一次突袭,我第一次杀了人。将军说我是棵好苗子,就开始训练我,直到现在。”
苏灵儿一直没发出声音,聂邵风以为她睡着了。
他只是一个从最底层苦苦挣扎上来的小校尉,银钱不丰,身无背景,她会瞧不起他吗?
“灵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