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舞台有点像是被压薄了的三层蛋糕。出于安全考虑,完全被司礼做成了实心。‘蛋糕’的层檐,变成了上台的楼梯,本就是简单的、位于角落的小舞台,自然不会追求前台、后台之类的划分,与其说是舞台,不如说更像是个被垫高了的小角落,方便来娱乐的客人们自娱自乐。至于客人会不会觉得不体面这件事……会觉得不体面的人,应该也不会成为她的客人吧。辛夷不负责任地这么想着,果断给这个小舞台加上了话筒、用来装饰的背景幕布和聚光灯。最让辛夷感到神奇的,还是舞台上用于聚光的冷光灯和隐蔽于台阶内部的扩音器。她对于舞台唯一的印象,大概是红屁股似的脸蛋、黑压压的观众、根深蒂固于脑海中的大合唱调子,和烤的她满头是汗的聚光灯。毕竟独占舞台同她这种没什么特长的普通女孩无缘,倒是有老师看重她的长相,想让她当个主持人,可她根本没办法同姥姥姥爷开口,讨要用于舞台上穿着的小裙子,见她犹疑,老师也没有勉强,这个活计,最后被一个家世不错的小姑娘拿去了——因为小姑娘的妈妈承诺,会为所有主持人小朋友提供漂亮的小礼服。而她,则跟班里的小朋友一起,被编进了大合唱的队伍。所以,她当时收到司礼赠送的礼服,才会那么触动。毕竟,那个女孩没有渴望过得到仙女教母的眷顾呢?星际的舞台就没了炙热的聚光灯,换言之,头顶的聚光灯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改良,变成了集打光、聚光、甚至空调为一体的冷光灯。站在这种冷光灯下,再也没了花妆和死亡打光的困扰,也无须猴屁股脸蛋提气色,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一道自带滤镜、最迷人的风景。而隐蔽于台阶里的扩音器更是简单。无须一条条、一根根的线路,星际的无线传输已经十分发达,连无线输电技术都已经成熟,更逞论这种音波传导技术。再也不可能存在主持人被台上的电线绊倒的小概率事件,因为舞台平滑,找不出一根线路。出场自带BGM再也不是一种传说和调侃,而是真正能实现的现实。眼见舞台逐渐成型,辛夷的心思也有些蠢蠢欲动:“我想,换上礼服裙,在台上站一会儿。”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
司礼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温柔而安定,“只是站一会儿,就满足了吗?”
辛夷的眼神稍微有些暗淡:“我,好像也不会什么……”“不,你会。”
司礼调好麦克风,带着笑意,将她抱回了换衣间。颤抖着手换上礼服,再次被司礼送到了舞台上,接过麦克风,听着响起的熟悉前奏,辛夷微微红了眼眶——这是……她刚入职的时候,为了年会,准备的歌,可当时,忙于喝酒的人觥筹交错,忙于应酬的人相互交谈,二者都不喜欢的人埋头苦吃,她就成了完美的背景板,连掌声都没收获几声,更逞论有人听懂。但那却是她用心练习过许久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