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偷欢愉 暗夜谁人造访
屋内的豆油灯昏暗不明,从门缝里透射过来的灯火更是微弱。刘梦幽倒是没有拒绝杨老乐的不请自来,轻轻推开门看见女儿已经趴在炕上,头枕着胳膊睡着了,旁边还放着吃过饭的干干净净的碗,筷子。刘梦幽自言道:“这孩子吃完饭就睡了。”遂不敢带有太大动静,来到闺女身边拾取碗筷送到外屋。随后又为女儿拿了枕头给她枕上,不由得又自语说:“这脑袋,直接给被焐上得了。”
于是拖鞋上炕把她和孩子的被铺好。
等她提好鞋下地来到外屋时,见已经自来熟的杨自乐早已经吃完饭,他自己倒是识趣地洗涮完了碗筷,正要将碗筷放进碗架子里。刘梦幽忙接过手来:“我来吧,不用你捡碗,吃完了你该走了!”说着话刘梦幽将碗和筷子放进外屋的碗架中,回头看时见杨老乐正木桩子似地站在锅台旁边看着自己。倒是下了刘梦幽一跳。
“不是吃完了你咋还不走呢?”刘梦幽不解地问。“我不走,今天晚上在这住了!杨老乐毫不芥蒂地说。刘梦幽真不知所措:“你——”“咋地,你愿意让我走啊?”
杨老乐又大大咧咧地问了刘梦幽一句。不等刘梦幽说话,他便将刘梦幽包住,在人家身上不住地摸索着。“行了——你加点小心,孩子还没睡熟呢?疯了你——”“我今天就是疯了,咱两一起疯------”
和刘梦幽说着情语私话的同时,杨老乐又将刘梦幽抱进了两个人曾经欢情过多少次的倒厦内,好一段时间未曾在一起的情人的冲动让两个人尽情着床上的男女欢乐,近似于疯狂,浓烈。刘梦幽此时尽力地配合着杨老乐,也忘记了女儿可否被他们的云雨情声所惊扰醒,她庆幸的是这一时段,孩子在炕上睡得正酣。 几番欢愉之后,两个人都疲惫地倒在小屋的炕上,均匀地喘着纵欲后的粗气。沉寂一段时间,刘梦幽的头枕在杨自乐的胸口:“咱俩这样下去早晚的出事,不被外人发现也得被孩子发现!”杨老乐叹说:“不这样下去 还能咋办。离你远了怕你你受累,天天陪在你身边,又不让。我在你身边,你有啥体力活我帮你干,多好。”
接着他又叹说:“女人家再要强也有危难的时候,自己的苦水咽下多少自己最清楚。”
听言刘梦幽依偎在杨老乐怀中,双眼生华,叹了口气:“一个人的苦,又带着孩子不经历谁又会懂,痛了累了跟谁说去,有句安慰、叮咛、嘱咐,一声问候那才叫温暖的家,可惜这个人上哪找去?”
又是一声叹惜:“现在每一天我都羡慕别人家的两口子,嘘寒问暖的,有个人替你分担 ,多大的苦都不是事。有欢乐,有个人分享,那才加快乐。 ”
刘梦幽又接着说:“幸亏身边有孩子,不然这些年我真不知道咋熬过来的?”杨老乐听了诧异地问:“我这些年没少帮你呀 ?我刚才说那话 你不理解呀?没听进去?我娶你不就完了吗,你没丈夫,我也一个人,也合法,你还怕啥?”
刘梦幽微笑着说:“多亏有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 现在会变成啥样 。可是我还是怕人家笑话,说我不守妇道。到那时候村里人七言八语的,我这脸往哪搁。”
杨老乐无奈地说说:“你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没办法了。我看纸包不住火。”
刘梦幽不屑地轻声一笑:“你原来也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刘梦幽合衣起身说:“我得看看孩子去,这回你真该走了。”
刘梦幽起身看那乖巧的小可爱还在酣酣地香睡。不由得来到炕边给孩子往身上盖了盖被子。随后自己便出门去解手。稍许便听得外面一阵汪汪的犬吠声,接着刘梦幽便匆忙地回到屋内。此时杨老乐正准备往出走,见刘梦幽慌张地回来。便问:“你这么慌张干啥呀,咋地了。”
“你没听见外面狗咬啊?”
刘梦幽回说。杨老乐听了便问:“咋地,外面来人了?刘梦幽现出忧心重重的表情,说:“我感觉墙南边好像有人翻墙头,有人来了。”
杨老乐定了定神,问:“院外还有啥粮食没有?”
刘梦幽更显出焦急地说:“我园田地打那两口袋麦子在窗户底下放着呢,你忘了还是你和明文秋天时侯帮我打的呢,我说放在屋里把握,你偏说放在窗户底下就没事,你看现在来贼了咋整?”
杨老乐定了定神,说:“没事,现在也就七点多钟,他还成红胡子了呢。”
说着话杨老乐顺手摸起灶坑边的烧火棍子:“我出去看看。”
刘梦幽忙拉住劝说:“你出去让人看见你这大黑天地从我屋出去那咋办,你让不让我出门见人了。”
老乐劝说道:“你还是头发长见势短,那毛贼还敢跟东家对着干咋地,一听屋里有动静,我嗷一声就把他吓跑了。”
外面的狗咬声更加急促,看来是真的来人了,而且来人的胆子还真的挺大。刘梦幽急得手足无措,今天若杨老乐不在,无论如何她都能仗着胆子喝斥两声,实在没折她也有出门驱贼的意思。不过今天杨老乐在这,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刘梦幽犹豫不绝之时,杨老乐已经断喝一声,手里拎着烧火棍子杀将出去,那外面的贼人被屋内这铿锵有力的一声断喝吓得“妈呀”一声,他已来到屋檐下,正有要开门进屋的意思。那高大的身形几乎与杨自乐撞了个正着,转身便回跑。情急之下脚下一滑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杨老乐见势两步赶上前来,抡起棍子刚要给那贼人来上两下,却见那家伙忙喊:“别打,是我!”杨老乐看歹人身形熟悉听声音更是耳熟,定睛细看那人已爬将起来:“是我!”
杨老乐暗黑里也辨得出此人正是不是队长胜似队长的程德旺。杨老乐发出不解的疑问:“老程这黑灯瞎火的你干啥呢?”
程德旺此时当然也看出了从屋里闯出来的是杨老乐,他立马怯意全无,反而来了精神,解释说:“我来告诉老刘妹子一声别再趁黑踢柞管了,再踢队里就要抓人了。今天晚上我和王队长出门溜达看见有人偷着踢呢!”
不等杨老乐说话他便又特意提高了嗓音喝斥说:“你干什么玩意,黑灯瞎火地从寡妇屋里钻出来,老跑腿子你是不是耍流氓,杂操是不是想挨收拾呀你!你这会计是不是不想干了?”
一句话问得杨老乐顿时牙口无言。屋里的刘梦幽又岂听不到程德旺这恶人先告状的无理断喝,她一头扎进炕里,欲哭无泪。
见杨老乐没了抓贼的气焰,程德旺气势上更盛,指了指杨老乐说:“我告诉你,杨老五,今天的事我可都看见了,你情等着挨收拾吧!”说着便转身欲从南墙翻墙出去。杨自乐被此一质问觉得事情已经露出马脚,大黑天的从寡妇门里出来无论如何是讲不清楚的,不过他“成大王”大黑天的闯单身女人门难道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可说得清吗?
于是杨自乐也豁出去了,问程德旺:“不是老程你黑灯瞎火的翻墙过来,有门不走——”不待杨老乐的话说完,刚走出没几步的程德旺见杨老五发话忽地又转回身来,稍微缓和了一下语调,貌似劝戒般地说:“那啥,老五,你们俩都你情我愿,又都是单身,妇女面子矮,怕磕碜,你们非得在咱屯子结婚呢,都合理合法先把结婚证领了,然后你们俩搬亲戚家住去,谁家没几们远方实在亲戚呢,到那里谁知道你们不是原配呢?不是原配又咋地,法律也没规定不行二婚。结婚了咱也合法了,你这样偷着来能不出事吗?整地你俩还都见不得人,你说呢?”杨自乐做都没想到黑夜来想办鬼事的,刚才放了一堆狗屁的程德旺回过头来竟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能说出这样合情再理,而又向着自己的仁义之辞来,竟一时让杨老乐有些木纳起来。 “你心思我说的对不对?我先走了。”
程德旺还想翻墙过去,忽地又转回头来说:“从门走多好呢,这墙头没有从后街回家近。”
说着话程德旺转身从正门出去。杨老乐这时也不知道刚才程德旺大嗓门嚷嚷的几句吓人的话被没被别人听见,夜深人静,刘梦幽家又挨着南北道边和生产队,但愿没有谁能听见,不过即便别人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屋里的刘梦幽是绝对知晓刚才程德旺与自己刚才放下的一番狠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知道现在她的境况又是如何?
杨老乐马上拉开房门,昏暗中跑进屋内,见刘梦幽双眼空无,已木纳地坐在炕沿边上。“你——都听到了——没事吧?”杨老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生怕哪句话触碰到伊人脆弱的神经,后果不堪设想。他能体会儿到她此时切身的痛。杨老乐不错眼珠地盯看着刘梦幽的每一个举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程德旺走了?”刘梦幽脸上跟本就没有表情,简洁地问了一句。
“哎——那不是人的鬼走了。”杨老乐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你也走吧,以后不要来了!”“哎!”
杨老乐绝对的听话,又叮嘱刘梦幽说:“你别想不开,别干傻事。”
“我怎么能想开呢,人家都知道了?”
一句话说得杨老乐心惊肉跳,急忙他又劝说:“程德旺那不是人的刚才倒说了些中肯的话,还真是个法子,我明天来告诉你。不过你今天千万别干傻事,等我明天来。”
说着话他过来抓住刘梦幽的手,苦口婆心地说:“千万别干傻事,等我明天来,你要出事我也不活了!”
说着话他用眼神痴望着刘梦幽,刘梦幽一下惊了一回,又猛地甩开杨老乐的手:“走!”
杨老乐再次叮嘱刘梦幽:“等我明天和你详说,千万等我来。”
说完杨老乐脉脉离去。刘梦幽一个人坐在炕边上,欲哭无泪,抽泣着,这许多年含辛茹苦,今番又不知明天将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