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什么时候伤到的?”

苏荷被他脚心的殷红吓了一跳,慌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小区门口,”江铭撕掉湿答答的袜子,抽了几张纸巾潦草地在脚底板擦了几下,得出判断,“扎得不深,过两天就好了。”

苏荷看到扎在他鞋底的图钉了,翻出医药箱准备给他消毒,“钉子上有铁锈,明天最好打一针破伤风针。”

江铭拦住她,“等会儿,我先冲个澡。”

“我扶你上楼。”

江铭看着她,笑道,“一点小伤,不用大惊小怪。”

苏荷捞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你是我见过最爱受伤的黑社会老大。”

江铭心里一暖,小丫头心疼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转移话题,“你还认识哪个黑社会?”

“我有多倒霉,”苏荷嘟嘴,垂着脑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内疚,“认识你一个,已经花光我所有的运气了。”

江铭啧舌,“花光霉运,剩下的都是好运。”

苏荷闷声扶他上楼,不置可否。

她心情不佳,江铭没再逗她,老老实实地冲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裳,下楼了。

苏荷已经把客厅收拾干净了,玄关的鞋子摆得整整齐齐,地板的泥水擦得干干净净,他脱下来的脏袜子也不见了。

见他下楼,苏荷上前两步,搀着他在沙发坐下,动作熟练地帮他消毒、包扎,“阿姨没帮你采购食材吗?冰箱里只有鸡蛋和土豆。锅里熬了白米粥,晚饭吃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可以吗?”

江铭翘着脚,双臂放松地搭在沙发椅背上,“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我给你做芝士焗土豆。”

苏荷丢掉棉签,拿过纱布在脚底板缠了四圈,打结,剪线,“你别乱动,当心伤口再流血。”

江铭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到沙发上,胡乱把纱布剪刀之类的东西塞进医药箱,“蹭破点皮,小题大做。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上次你住的房间有新买的睡衣。”

风太大,绕是打着伞,裤腿仍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潮气,贴在腿上,是有些不舒服,苏荷见他一瘸一拐地动作倒是麻利,不再啰嗦,拿着包包进客房洗漱了。

诚如他昨天所说,床单被罩都洗过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睡衣一个味道。

室温调到了28c,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裤,并不觉得冷,苏荷揪了几颗葡萄,溜达到厨房,“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呀?给我买的衣服鞋子都是粉色的。”

江铭正在打鸡蛋,闻言,转头看她一眼,粉底小白兔图案的睡衣睡裤,穿上确实像个小孩,“你不是喜欢这个颜色么?”

“我妈喜欢让我穿粉色。”苏荷低头剥葡萄,语气有几分抱怨,“我的衣服鞋子大部分都是她买的,为了好搭配,我只好也买同色系。”

热锅下油,拎起炒锅转了一圈,待油覆盖均匀,倒入调好味的葱花蛋液,厨房立刻飘起葱花蛋的香气,江铭也不用锅铲,用搅拌蛋液的筷子随意翻了几下,颠勺,关火。

“你喜欢什么颜色?”

苏荷自发地从消毒柜取出一个盘子,放到他手边,“粉色吧。”

江铭笑得有几分无奈,“有什么区别。”

苏荷弱弱地辩解,“我是受从小到大被灌输的审美影响,我觉得自己生下来肯定不是喜欢粉色的。”

“别在这儿添乱了。”江铭让她把鸡蛋端出去,赶她去外面玩,“你穿粉色好看。”

苏荷拿了两人的碗筷,嘀嘀咕咕地端着盘子出去了。

江铭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约莫五分钟,芝士焗土豆出炉了,火上的米粥也到了火候。

苏荷在客厅一直关注着厨房的动静,一听见烤箱的声音,立刻跑去厨房当搬运工了。

黄澄澄的柴鸡蛋点缀着青翠的葱花,芝士焗土豆刀工细密,奶香味浓郁,江铭刚要动筷,却被苏荷制止了,“今天的菜卖相太好看了,我要拍照。”

江铭放下筷子,身子后撤,自发地躲得远远的。

“你在美国开一家中餐馆肯定生意很好。”苏荷选了一张最满意的照片,配文:“计划赶不上变化,意外未尝不是惊喜。”

发完朋友圈,她收起手机,示意他可以开吃了。

“我在那里开中餐馆,就像你爸在省政府食堂卖煎饼。”

苏荷挖了一勺土豆,绵软咸香,“你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江铭喝了口米粥,“是丢不起人。”

苏荷噗嗤笑了,早就被他的厨艺征服了,“美国人没有口福。你怎么不吃土豆?很好吃。”

江铭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土豆泥吃腻了,芝士的味道我也吃不惯。”

苏荷晃了晃手里的勺子,“特意做给我吃的?”

“嗯,算是甜点。”

“谢谢。”苏荷想到他不让自己跟他说这两个字,抱歉地吐了吐舌头,“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赵医生他们顺利抵达z市没有?”

江铭从面包机里取出土司片,夹了一些鸡蛋,“不知道。”

“你问候一下啊。”

“我们男人之间,不像你们女人那么墨迹,都是成年人,需要帮助的话,他会联系我。”

“我就让你关心一下朋友,你批判我们女孩子做什么。”苏荷不服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是朋友了。”

苏荷踢他,“幼稚。不就是年少时起过冲突吗?我小时候和晓雅也吵过架,长大就忘啦。你们两个现在处得挺好,干嘛不愿意承认?”

江铭塞她嘴里一块土司,“吃饭。”

苏荷咽下去才控诉他,“那是你吃剩的。”

江铭理直气壮,“我没吃过你吃剩的?”

“……”

吃完饭,苏荷自发地担起收拾碗筷,打扫厨房的任务。

她干活慢,江铭不耐烦地催他,“收拾好没有?”

苏荷把抹布拧干,搭在流里台上,冲了冲手,从厨房出来,顺手关了厨房的灯,“好啦。”

江铭把遥控器给她,苏荷伸手接过来,蹬掉鞋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到他的腿上,开始选台,“反腐剧,可以吗?”

“都行。”江铭扫了一眼电视屏幕上一身正气的男人,“他还在演电视呢?”

“是啊,这些演员好像不会老似的。”

“女演员明显,这个女的以前演的都是主角,现在演上主角的妈了。”

苏荷仰头看他,“你在暗示什么?”

葡萄似的大眼睛,水润晶亮,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江铭捏捏她的鼻子,“我暗示什么?”

“中年大叔的年龄恐慌呗。”

江铭表示不屑,“没听说吗?男人越老越吃香,毛头小子懂什么。”

苏荷羞他,“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我在陈述事实。”

“脸皮真厚。”

江铭在她臀上打了一下,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疼,苏荷笑嘻嘻地转头看电视,不小心扭到脖子,疼得倒抽一口气。

江铭拨开她的手,大掌在她颈后揉捏了一阵,“动动试试。”

苏荷轻轻转了下,“还是有点疼。”

江铭扒开她的头发,试探着在斜方肌的位置按了按。

“疼,疼。”

江铭拍拍她,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脑袋,把她放到沙发上,起身进了厨房。

稍顷,他拿了一根擀面杖回来,扶着她坐起来。

苏荷知道那是a市的传统法子,小时候,奶奶曾经用擀面杖给她治过落枕。

“你会不会呀?”印象中,那个法子只有老年人才会。

“别着筋了,擀开就行了。”江铭语气轻松,“侧点身,把最上面的扣子解开。”

苏荷犹豫了半秒钟,顺从地解开衣领。

江铭把她的衣领往外扯了扯,纤瘦的肩暴露在水晶灯下,亮眼刺目,他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下,“忍着点。”

他下手真狠啊,碾得她筋骨咯咯作响,苏荷疼得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他都没停手,足足在她肩颈处擀了几十个来回,才作罢。

“试着活动一下。”

苏荷揉着火辣辣的肩,尝试着左右转了一圈,“好像可以了。”

江铭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拧了毛巾帮她擦了擦肩膀,顺手把她胸前的扣子扣了回去。

苏荷脸颊在他手背蹭了蹭,扯着他坐下,舒服地窝在他怀里,继续看电视。

江铭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按摩肩膀,缓解酸痛。

窗外风雨未停,屋内一室静好。

一集结束,他们也不换台,百无聊赖地看着广告聊闲天。

“退食北窗凉意满,卧听急雨打芭蕉。”苏荷脑中涌现出一句古诗,不自觉地念出了声。

江铭捏着她的耳珠玩,“说什么呢,文邹邹的。”

苏荷开心地翘起脚趾头,突然想到什么,一骨碌从他怀里蹿起来,跑到储藏室,在储物柜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这些彩色蜡烛是陪他去商贸城采购物件的时候,偶然看到,觉得好看买下来的。

苏荷选了五支不同的颜色,连捧带抱地把它们拿到客厅。

“打火机呢?”

江铭拉开茶几下面的小抽屉,摸出打火机,把五颜六色的蜡烛一一点上。

烛芯的火苗轻轻跳动,像欢快的音符,苏荷关了客厅的吊灯,偌大的客厅,顷刻陷入黑暗,只有电视机的蓝光和烛火温暖的光亮。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清晰了。

烛火中的人,似乎,也温柔了棱角。

“是不是很有意境?”她半跪在沙发上,圈着他的脖颈,寻求表扬。

江铭搂着她的腰,把她拽进怀里,亲了一口,“勾引我呢。嗯?”

旖旎的气氛,是有些暧昧的味道。

苏荷娇嗔地瞪他一眼,“诗情画意,到你这里就变了味道。”

黑色瞳仁秋波流转,明亮动人,浓密的睫毛卷翘可爱,像蝴蝶扑闪的翅膀,江铭望着她温和的眉眼,眸色越来越深,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她的唇。

电视里正在播放乱七八糟的广告,窗外雨声清脆,他的吻温柔缱绻,似眼前烛火微光,温暖却不焦躁。

江铭把她抱到腿上,细密的吻最后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肩膀上。

白嫩的皮肉,被大力碾压之后,微微泛红,他的吻落上去,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还疼吗?”

苏荷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红着脸埋在他的肩头,喘息着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疼。”

“唔。”落在她腰侧的大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身,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细腻修长的颈,江铭呼出的气息多了几分炽热。

苏荷焦急地从他身上跳下去,“别。”

江铭安抚地在她耳蜗吻了一下,嗓音低沉克制,“知道。”深情地在她肩头吻了一口,拉好她的衣服,把她胸前的扣子扣了回去,“……陪我坐会儿。”

苏荷僵着身子坐了半晌,待他平静下来,逃也似的从他腿上跳下去了,“我去趟卫生间。”

江铭看着腿心布料上暧昧的印记,喉咙一阵发痒,爆了句粗口,盯着客房的门看了半晌,瘸着腿上楼冲澡去了。

高大壮硕的背影三分凄惨,七分无奈,不可谓不落寞。

苏荷从卫生间出来,没见到他的身影,看了大半集电视剧,他才从楼上下来。

见他换了新的家居服,她心虚地无地自容,遇上他的视线急忙转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荧幕。

“纱布湿了,给我重新包一下。”江铭在她身边坐下,若无其事地道。

他出乎意外地没有借机挑逗她,苏荷红着耳朵应了一声,翻出医药箱,重新给他消毒、包扎,全程不敢看他的眼睛。

“……明天别忘了去打破伤风针。”

“啰嗦。”江铭在她脑袋上胡撸一把,“车坏了,明天阿文接你去上班。”

“哦。”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9下,熟悉的片尾曲再次响起,苏荷收了医药箱,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支蓝色蜡烛玩儿,融化的蜡油尚未凝固,随着她的动作,在蜡体上流动,烛火也跟着或明或暗。

苏荷觉得好玩儿,脸上不由浮起浅笑。

江铭散漫地靠在沙发椅背上,见她笑了,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苏荷转头,对上他含笑的深眸,唇畔的笑意漾到了眼角,把蜡烛递到他面前,“你闻闻,这是薰衣草味道的,可以助眠。”

江铭低头闻了闻,又拿起茶几上的蜡烛闻了闻,“味道是不一样。”

“嗯。这个给你,晚上做个好梦。”

江铭才不会用这些女孩子家家喜欢的东西,嫌弃地摆摆手,“我睡眠质量很好。你也不许用,晚上睡着了不安全。”

说话间,起身开了吊灯,一口气把茶几上的蜡烛全吹灭了,关了电视,“睡觉。”

苏荷遗憾地撇撇嘴,把蜡烛收回储物间,回来时,他还在客厅坐着,“你不上楼睡觉呀?”

“我脚不方便,你扶我上去。”

苏荷磨磨蹭蹭扶他上楼,嘀咕道,“刚才你自己上下楼挺利索的呀。”

到了卧室门口,她放开他,“晚安。”

江铭捉住她的手,“我卧室的床板硬,你……”

就知道他别有用心,苏荷扒开他的手,噔噔噔地下楼了,“你自己睡!讨厌!”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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