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彻底将整家人都惊醒了,张廊也见到了钟久的妻子,一个普通的妇女,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后,妻子也只能勉强露出微笑,随后一家人就跑进了屋里,辩论起来,坐在外面张廊也听明白了。 钟久进屋后就直接检查起孝真的身体,没想到睡梦中的孝真醒来了,发现了她父亲正在看她的身体,惊慌大喊,以为父亲要对她做什么。 而检查的钟久也发现了问题,疑似疹子的东西长在孝真大腿上,他一时解释不清,就导致里面交流混乱。 钟久只能责怪着妻子没看护好孩子,导致孩子病了都不知道。 而妻子和丈母娘责怪他私自脱女儿的衣服,这会被外人说闲话,村里这一传出去还怎么嫁人,一时间里面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钟久认了错,妻子也说明天就带孩子去看病。 双方暂时妥协了。 这一过程中钟久并没有把张廊供出来,他明白这件事家人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无非是多操心罢了,知道了指不定还会整出其他的事情。 钟久打开了门,看着坐在门口的张廊一愣,走了过去坐在了台上,从口袋中拿出烟,连已经有些浸湿的烟都没放过,点燃后放进嘴里不断抽着,对这事情他毫无办法,不禁有些烦躁。 作为一个父亲,他很是无奈,只好求助于别人,目光投向了身旁这个男人。 将怀中的画册递了过去,张廊接过随意翻了翻,上面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都是孝真梦中脑海中浮现的东西,这都是受了恶魔的影响。 小孩子没法直接表达出来,只好借用自己熟知的方法来表现,所以出现在了画本上。 “兄弟,我该怎么办?”
张廊摇了摇头,这就是任务的难度所在了,孝真他要保下,恶魔他也要解决,但此时恶魔并没有真正出现,老头还是个雏,这就需要时间去等待了,光杀了老头并不管用,死了一个老头还有千千万个老头。 “等,我会尽量保护孝真的。”
听到这话钟久放了心,他只是个小人物,什么都做不了,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至于什么恶魔,都太遥远了。 张廊从口袋中拿出了他坐在门口完成的小玩意,是一个粗布小人,没有材料的他只能往里面塞满了纸片。 他要做的事俗称扎小人,起初由钉头七箭书而延续出的一系列法术,在周边国家被称作扎小人,是常用的巫术和降头术,这东西不懂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道士。 “我们可以报复一下他,给他下咒!”
张廊眼光大亮,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东西,之前可没机会用。 “这是邪术啊!”
钟久瞪大了双眼,就算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更别说这种电视上常播这玩意,每次都是反派用的。 张廊一脸黑线,这玩意亦正亦邪要看你怎么用了,用来害人那就是邪术,用来“打坏蛋”那就是正经法术,从口袋中拿出个小纸团,摊开来: “这是那老头的纸尿裤...你就说动不动手。”
听到钟久那还能不明白,张廊要整老头了,这玩意管他是不是邪术,敢碰他女儿,弄死他!激动的点头: “兄弟,扎死他!这样他就没法盯着我女儿了。”
扎死个球哦 要真那么牛,扎谁谁死,这招就无敌了,他早都上天成仙了,这顶多可以给老头造成一些麻烦,但伤不了根基,不过给老头造成麻烦就够了,他很乐意。 “扎不死,但能让他受伤,对了,你们家有针么?”
张廊回头问道,做这类的法术还是需要一点准备的,可以增加一些效果。 “有,等我拿给你。”
钟久点了点头,跑到屋里拿出了几枚针攥在手上,张廊看了看挑了挑,这钟久净挑着粗的拿啊,是真想扎死老头! 最后没办法先挑了根最细的,这不只是扎在老头身上,还得扎在他身上啊。 四周看了看,雨还没停,出去有些麻烦,但在这做肯定会惊扰了钟久家人,追问起来可就解释不清了,看了眼旁边的大树: “我们去那做。”
说完,张廊就打开黑伞自顾自的走过去了。 “哎,等等我啊。”
钟久紧张过后身体也感到寒冷,还打了个喷嚏,追上来就要进来一起打伞。 张廊推了他一个踉跄,并不让他靠近,面对钟久的疑惑解释道: “这伞是一名大妖所留,遮了你,你这辈子可能无法安生了。”
钟久浑身一抖,只能独自站在雨中跟着,张廊拿着罗盘查找着方位,最后走到大树跟前,这是附近最好的选择了。 抬头看去,树冠隐藏在阴暗之中,从包中拿出蜡烛在树根点上,大树遮挡了大多的雨滴,并不能一些浇灭火焰,脱下衣服拿出里面的五行法盘,这次终于用得上了。 借助灵器会有想不到的效果。 扎小人,不只是恶人会!如果正经道士,例如乐欢观的观主,只要想害人,绝对比恶人更牛,将纸尿裤残渣放到法盘之上,上面垫着娃娃,手往后一伸: “粗针。”
身后的钟久赶紧递上,张廊瞄准了心脏的位置,将两物串在一起... “呼呼...” 赤裸着身体的老头爬回他的山中老巢,是一所山腰的小屋,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作为外来者他根本不受欢迎,只要村中出了什么事,都会被安在他头上,就连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也安在他头上。 于是他从村子里搬到了山中,加上还学了一些东西在山中过得如鱼得水,但村民们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认为他进了山中是为了更方便他做坏事。 他心里恨不得杀死他们,但这地方由山神保护,他根本无法下手。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中午让他找到了山神的漏洞,还在山上的一个洞窟中发现了成神之法,只要将神明召唤至人间,神明就会降下神光!这时他就可以共享神道!享受众人的供奉! 还差一个人! 老头面露凶光,爬到屋中打开木片遮掩的神龛,根本没有人敢接近他,更别说来他的屋子了,也没有过多的设防备。 神龛墙上贴着满满的照片,全是村中因疹子而死的人,他们生前生后的照片都贴在上面。 中央放置着一尊雕像,全身黝黑,只见其身不见其头,身上缠绕着些许红绳,手里还捧着一只乌鸦,神桌上摆放着蜡烛香炉还有一个黑色的山羊头骨。 到了这儿老头终于缓过来了,脑海中浮现出两个身影,气得咬咬牙,恨不得杀死两人,要不是两人他早已经成神了! 其中最为年轻的那个警察更是该死,但老头这是第一次见到对方,没有照片,没有东西,想要下手极难。 但还有另一个人啊! 老头想到那健壮的身躯,摇了摇头,这人他观察过,名叫钟久,是一名警察,平时小错不断,但大错没有,如果贸然下咒,会招来山神! 对! 他找到了山神的漏洞,那就是犯错之人,山神是不会庇护的! 但钟久有家人! 老头露出了微笑,眼睛在墙上不断扫过,最后眼神凝聚在左边的墙壁上,上前揭下一张照片,正是孝真的照片。 这还是他偶然之间遇到的祭品,钟久家中并不富裕,家里房间隔音不佳,加上岳母孩子都在,两人想造人就必须玩花的,于是去了车上,那天他偶遇到了偷听的孝真,只要抓住这一点发难... 那山神都阻止不了他! ... “兄弟,快动手啊!”
钟久看着愣神的张廊催促道。 张廊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此时想建祭台是不可能了,只能讲究着用了,算着时辰。 将先前挑出的细针扎在指尖,一滴鲜血涌出,拿起粗针将周围用血液浸没化为了血真,看着眼前的小人,对着脚部就扎了过去,自古讲究从下自上,此法也毫无疑问。 一步一步攻击对方! 老头刚将照片摆上羊头,钻心之痛从脚下传来,疼得他直接翻滚在了地上,抱着脚惨叫不已,翻滚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随即明白有人对他做法了! 是谁! 老头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回想之前,那个年轻人将他内裤挑破,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懂法之人,虽然这要不了他的命。 但频频吃亏让他非常愤怒,将山羊头上的孝真照片丢在一旁,先给这小子一点教训!提着碗快步走出大门。 看着正在歇息的黑狗,这只狗他养了近十年,上前抚摸了一番,黑狗乖巧无比,拿起小刀在腿上取了一些黑狗血,回到屋内,直接盘坐在了地上,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那年轻人的模样。 另一只脚钻心之痛再次传来,老头隐忍着,冷汗从额头不断滴落,内裤早已被汗水浸透。 终于张廊的整体形象在脑海中不断显现,人影不断的向前走,尽头竟是那无头塑像,一只又一只的乌鸦扑身而上 对着张廊不断雕琢,眼珠,皮肤,密密麻麻的都覆盖着乌鸦。 .... 此时的张廊双目通红,身上露出血点斑斑,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张廊定下心神,没想到对方这样还能还击:“钟久哥,你离远些!”
钟久乖乖的跑到一旁的草里看着,张廊面目狰狞,这伤并不算什么,但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啃咬,对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只知道他的形象成不了什么大事,对方只想着打断他的施法罢了! 但他可不止有这能耐! 黑伞撑开,黑气笼罩着自身,那微微刺痛感瞬间消失,张廊也下了狠手,施法失败可是要反噬的!破了这法还不够! 一根粗针扎上手指,鲜血如同不要命般挤出来,直接撒在了娃娃身上,抽出三根最粗的针一把就插入娃娃躯体上,直扎上法盘才收手。 随着针的刺入,表面的血液也跟随着针流入娃娃体内。 一旁的钟久震惊不已,这做法代价这么大么,从张廊打开黑伞前身上不断冒出血滴,现在反而挤出了不少鲜血,跟不要命的一般向娃娃撒去,不过想到这都是为了他,不禁感动。 不过他现在是不敢动了,这玩意太恐怖了... 隔空斗法! 正在观想的老头直接一口喷出鲜血,双手捂着袒露的胸膛,手指不断在上面扒拉着,似乎有什么钻了进去。 “啊啊啊,该死!”
老头倒在地上嘴里涌着鲜血,双目欲裂,眼睛耳朵均流出鲜血,疼痛让他身体弯曲着,双手死死抱着双臂,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要你死!!”
老头睁开猩红的双眼,他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想着报复,目光投向神像手中的乌鸦,通体漆黑,嘴喙在黑暗中反射着亮光。 只要他的东西在对方手上,就会受到无尽的攻击,而他的手段比不过对方,但他有神明的帮助! 小刀切开他的手腕,将手腕递到乌鸦的嘴边,乌鸦像是活了一般,血液不断涌被鸟喙吸入,老头眼光闪烁着光芒,神明应许了! 连神明都帮他! 身体中不断流出鲜血,但他丝毫不担心,他的身体就是神明降临所在,神明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的... “兄弟?”
钟久见张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奇怪,按理来说直接一连串扎上去是最好的,但好像没动作? 张廊没有回答,抬头看向天空,心里默默数着时间,下雨天很是糟糕,很难看到时辰,所以有些无法下手,只能心里估算着时间。 到了! 张廊这次没有使用针,而是将伞收起,整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他想一击重伤对方,至少给他时间摸清了这一切! 眼睛发出亮光,黑色的气体在伞尖弥漫,朝着娃娃头颅戳去,就要将头颅戳爆! “哇——哇!”
从头上传出声音,张廊停下了进攻重新撑开了黑伞,先保护好自身正要看是怎么回事时。 眼角瞟到一丝黑影,冲去的目标正是钟久,张廊快步上前一个纵身而跃,黑伞高高举起,撞击声从顶上传来挡住了这一击,一把拽住了钟久,将他笼罩在伞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后钟久倒霉可不关他的事。 这就是功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