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最后，方悦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逃离的魔掌。
直到天明时，一阵暴躁的敲门声将她从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迷蒙着睁开眼睛，些许的记忆还残留在脑中，她下意识的做出防御动作。
“昨晚，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自语，昨夜的梦已经被遗忘，只有些许模糊的画面还在。
摇摇头，起身，敲门声还没停下。
门外是科菲罗和尼奥尼福。
后者眼神中带着止不住的慌乱，在见到方悦的瞬间，惊恐与绝望更深。
“发……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两人的神态，方悦也跟着紧张起来。
“5号房间，兜帽男张阳死了。”科菲罗沉重的说道。
咽了口唾沫，方悦低声回答：“这，不是我们计划好的吗？”
“可是你去看看他的死状，他是活活把自己脖子的血肉抓出来，把脑袋拔出来才死掉的。
你看看我们的脖子，我们差点也死了！”
尼奥尼福压抑不住恐惧，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本来就感觉到不对劲，这时候方悦总算注意到。
面前的两人都用高领的衣服挡住了脖子。
衣领被尼奥尼福自己扯下后，露出了脖子的完整模样。
道道如同蜈蚣般的伤痕爬满，翻开的血肉有些模糊，丝丝缕缕的血液还在渗出。
毛骨悚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方悦惊慌失措的关上门。
半晌，三人走到5号房间。
其他人都在，8人全部穿着高领毛衣。
还好，这里的空气不算热，春秋两季的衣服也不碍事。
房间中，一副如同恶魔的画卷的场面让方悦胃部再次翻涌。
卧室里一个无头的身体捧着脑袋。
脑袋上眼睛睁开，狰狞的望着身体，脖子下方的脊椎拖到胸膛上。
鲜血在身周荡开，已经凝固后深浅不一的颜色形成了一幅画。
是一个人被无数双手拖进地狱，最后无力挣扎的场景。
今天是第三天了，已经死去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惨状不断在众人的脑中回荡，一种名叫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他们每个人都是帮凶。
9号安吉丽娜惊恐的坐在地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谁想死？”尼奥尼福不屑的反问。
“阿美瑞肯是个自由的国家，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们将会民主的决定生或者死。”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无比的腻歪。
‘民主’的决定？
那是因为没有‘民主’到你自己的头上。
一直将目光放在9号安吉丽娜身上的10号汤姆也投来目光。
这个尼奥尼福有点跳。
要不是对方那里聚集了四个人，说不准早就被投出去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裁判长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哀悼意味。
“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的通知大家，今天我们将询问第二个问题，来到审判庭吧。”
没有特效，只是眼前一黑，一个转场众人就再次回到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两个位置空着，上面的白纸依旧不知做什么用。
裁判长今天似乎兴致不错，少见的没有出现在屏幕中，而是在方桌的另外一端。
“‘生死审判’第二个问题：杀人时，你们觉得他们该死吗？”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不该死，那为什么要动手？如果该死，那为什么有这个问题？
八人的脸色有些变化，这个问题正在触及他们想要掩盖的过去。
“汤姆先生有话想说？那就从你开始。”
10号位，流浪汉汤姆已经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他直接站起身，直视裁判长：“上次您问我的时候我就说过，若我有罪，那他们也是罪无可恕。
我活着的唯一使命，就是让最后那个人付出代价。”
彻骨的杀意在场中回荡，这个一直不显眼的流浪汉让人由衷的恐惧。
方悦看着他，却发现这人一开始就只盯着9号安吉丽娜。
10号和9号之间，有仇？！
9号安吉丽娜也发现了这点。
她脸色的红润被抽干，就像很多天没晒太阳，格外的苍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我不想杀了她的。”
安吉丽娜无助的对着汤姆道歉，双眼早就哭肿了。
第一天被裁判长强行灌输那段记忆后，她无时无刻不在出现幻觉。
房间的角落、黑暗的阴影……
女孩儿怨毒的脸总是出眼角余光里。
“那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个贱民而已，死就死了，赔你点钱就好好拿着’……”
汤姆模仿着那些人的嘴脸，也让安吉丽娜捂住自己的耳朵发出尖叫。
“别说了……别说了！”
“啪！”
清脆的响声，那是肌肤与肌肤的碰撞。
安吉丽娜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弗兰奇甩了甩右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冷静了？”他平静的问道。
愣愣点头，后知后觉安吉丽娜才发现，自己脸被人打了。
“既然是审判，那也别浪费时间了，这一轮就投我吧。”
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看向站在桌前的裁判长，弗兰奇挂上了他的招牌微笑。
三根手指伸出，弗兰奇继续说道：“第一，这一轮本就会出一个去死，为何不能是我？
第二，我并不觉得我杀的那些人有罪，但，死亡的艺术是美妙的，正如这里的审判。
最后，”他捏成拳头，“一群无知的人类，是无法理解我们的思维的。”
愕然的目光一起看向弗兰奇。
尼奥尼福内心先是愤怒，然后变成了惊喜。
这种反人类的疯子总会做出各种不合常理的操作。
但，这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恐惧和害怕的就只有这个叫做弗兰奇的男人。
既然对方寻死，那自然要满足他，
“为，为什么？您不是这样的人才对。”方悦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男人。
弗兰奇回头，给了方悦一个温柔的眼神：“乖，梦幻之梦。”
一个响指打出，方悦眼神慢慢变得迷茫。
奇怪的话，奇怪的响指，还有方悦奇怪的点头。
“可以开始投票了吗？裁判长大人？”
提前准备的一切在这一刻发动，一直处于上帝视角的裁判长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