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光头太可怕了,想起那晚站在她门口的那人。
至今她还心有余悸。
陆子谦知道她心里的隐忧,搂住了她的肩。
“对不起,语菲,是我没考虑周到,差点让老齐钻了空子。”
想到这,他就恨不得将那老东西给一枪毙了。
“算了,这种情况谁也没想到。”
“以后不会了,他们也不敢再放肆了。”光头这次折损得够厉害,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
但愿是。
这边,何佳人拖着伤腿被拉到了郊外的平房里,血迹斑斑的身上狼狈不堪。
老齐也没好到哪里去,胳膊上、腿上都中枪了,只是没伤到要害。
民房的地上摆满了医药用品,房间里充斥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光头龇牙咧嘴的任由手下给他清理伤口。
“哐啷”一声,一颗弹片被取出,丢在了盒子里。
血淋淋的场面,何佳人不禁闭上了眼睛。
“老齐,我们去医院吧,这样弄是不行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不要命的娘们儿,这时候去医院,你是想给陆子谦自投罗网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和从前一样呢,能捡回一条烂命就不错了。
何佳人脸上疼得都毫无血色,左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额头冒出冷汗,“那我这腿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老子都是他们帮我清理的弹片,你矫情个什么?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清理完伤口,老齐躺在了房间简陋的床上睡了过去,架子上挂着吊瓶。
何佳人望着滴滴答答的液体往下流,想起何妈中枪惨叫一声倒地,再也没有了声音。
低头看了看自己此刻的伤势。眼泪不自觉的落下。
这就是她委身的男人,她奉陆子谦为心中的唯一,可是他呢?却将枪口对准她们母女,丝毫不念及旧情。
那个昔日里青梅竹马的男人,现在为了自己和另一个女人长相厮守,不惜要一枪结果了她。
腿上简单包扎的伤口还不知道会怎样,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刚闭上眼睛眯了会儿,就被身上的伤口给疼醒了。
“妈,我想喝水。”良久没有回答。
她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简陋的房间里,吓得她赶紧坐起了身。
这里是郊区的破旧的厂房,哪里还有老妈的身影,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
何佳人艰难的起身,想去倒杯水喝,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声音给镇住。
“干什么?”
“我,我想喝口水。”
“这里没水,你以为是陆家的豪宅,什么应有尽有?忍着。”
何佳人又折了回来,老老实实的躺会了小床上。
“滚下去,老子一个人睡都难受,坐椅子上去。”
她也受伤了,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何佳人顺从的起身,没站稳身体一歪,跌倒在了地上。八壹中文網
“没用的东西,走路都不会。”
如果是过去的她,她一定会回怼回去:老娘是受伤了没站稳。
但是现在,她不能。
她再强硬绝对没好日子过,死不了活不好,没有尊严没有人格,还不如识时务一点。
老实闭上嘴。
就这样在郊外民房里待了一个礼拜,她的伤口才逐渐好转了点。
只是腿上的伤口依旧没有恢复得很好,腿还不能使劲。
中间她再三提议老齐带她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老齐都是严词拒绝。
“你要是不想死就自个去,我是不会去的,老子皮糙肉厚无所谓,你他娘的就格外金贵了?”
何佳人咬了咬牙。“我是感觉太疼了,好像根本就没怎么好,这么私下用药管用吗?”
万一有个后遗症什么的该怎么办?
“那也算你倒霉,怎么我们大家都没事,就你这娘们事多?矫情。”
最终,医院没去成。
得知陆子谦的人在高铁站和机场都有盯梢,老齐的人兵分几路,驾车从高速辗转到了邻市。
再找了个落脚点,暂时安顿了下来。
好不容易睡在舒适的床上,何佳人想早早的睡个好觉。
却不曾想被摁着一顿折腾到深夜。
心里暗骂:老不死的东西,怎么没把他给一枪毙了?刚好点就开始不让她好过了。
夜里她的腿可是受了老罪了。
“怎么着,对老子不满意?”光头心满意足后问道。
“我腿伤还没好,你就不能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放过我吗?”
“伤不是早好了吗?是我的女人就得好好为我服务,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搭理我?”
老齐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凶狠的看着她。
“没有,我妈去世了,我自己又有伤,心情不好。”
“我看你是心里还想着陆子谦吧?告诉你,你都是我的人了,如果还想着别的男人,小心我弄死你。”
何佳人面色苍白,连忙辩解。“不,我不会,也不敢。”
光头甩开她的脸颊,“谅你也不敢。”翻身睡去。
何佳人望着天花板,再无睡意。
身世在陆家祠堂被揭穿的那一刻,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曾经所有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名媛教育,包括她爱的那个男人,全都化为乌有。
成为昨日黄粱一梦。
却又不得不依靠身边这个龌龊又丑陋的老男人,她需要他的势力东山再起,即使再屈辱,她也必须咬牙坚持。
刚在y市安顿好,何佳人就主动去了趟医院。
“怎么现在才来?你的骨头都变形了,伤及神经了知道吗?”医生看到她小腿上的伤口,指责道。
何佳人愣在了当场。“医生,会怎样?治疗后会恢复吗?能恢复到几成?”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没办法了,伤及了神经,没有及时的得到有效治疗。”
恢复到原状是不可能了。
何佳人如当头棒喝,脑子一片空白。
没办法恢复了,伤了神经,难道她以后就这样成了个残疾,走路一瘸一拐吗?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面容姣好,青春明媚的一张脸庞,穿上靓丽的衣裙,依旧是个清丽佳人。
可是再看看左腿,一个伤口豁然的映入眼帘,最不忍直视的是那走路的姿势。
“我,真的瘸了,再也治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