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应声砸到了地上，姜岁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头。
姜年表情沉重捡起地上的手机，冷静的听完了警察的话。
姜岁冲姜年挤出个难看的笑：“是诈骗电话，对不对，警察找我干嘛啊……”
姜岁眼睛里已经泛起泪光，瘦弱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姜年抱住她，喉咙梗了很久，她才说：“我陪你去。”
姜岁抱住头，随手抹掉脸上的泪痕，挣开姜年的怀抱往外走，嘴里念叨着：“贺今朝在家里等我呢，我要回家，他肯定在家等我呢……”
姜年看着濒临崩溃的模样，紧紧抱住她，“没事的，肯定是误会，岁岁，你在家里等我，我去。”
骆夏站在了门口，看到姜年怀里哭成泪人儿，安静的没有说话。
姜年表情凝重对他说：“去开车。”
姜岁情绪平稳了一些，她哽咽着说：“我要去……”她必须要去。
姜年本想劝她在家里等着，看她坚决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三人下了楼朝外走，黎卉把没炒好的菜给了阿姨，走出厨房对着他们说：“去哪儿？马上要吃饭了。”
姜年转头对她说：“妈，我们出去一下，你们先吃。”
黎卉看到姜年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多问转身对阿姨说：“把菜先热着，等等他们。”
……
长长的走廊安静异常，头顶的白织灯将几人的背影拉长，沉闷的脚步声敲打着耳膜，阴冷的空气吸了走身体里的温度，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前面带路的男警察，侧头看了一眼姜岁惨白的脸色，他微微叹了口气。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没有人开口问警察，男警察停在一道铁门前，拿出兜里的卡在门旁刷了下。
姜年握紧了姜岁的手，姜岁表情淡淡的，眼神越过男警察看向了房间中央的台子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姜岁头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扇门的，房间的冷气开的很足，她的脚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身体轻飘飘的。
姜年揽住她的肩，手上传来一点温度，男警察掀开白布的动作在她眼里格外漫长。
她瞪大了眼，死死的盯着那张脸，是张叔，硬朗冷酷的脸庞苍白冰冷但是却让姜岁觉得柔和极了，整张脸布满了瘀伤，让人不忍直视。
男警察不带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您先生的保镖张康，是吗？”
姜岁落在张叔的脸上，愣了很久才点点头。
“张康的尸体是在悬崖下面找到的，但是死因不是高空坠崖，法医初步鉴定是他杀，这具尸体是在车里发现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
男警察又掀开了另外一具尸体的白布。
姜年拉住了姜岁，姜岁挥开她的手，身影脆弱又坚定。
姜岁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神冷静了几分，她嘴唇干涩，声音沙哑：“这不是贺今朝！”
男警察有些不忍，“目前dna的比对结果还没出来，尸检的结果这具男性尸体双下肢瘫痪，还有这个……”他戴着手套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个密封袋，密封袋里的蓝宝石戒指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是她送给贺今朝的，是她亲自给贺今朝带上。
姜岁瞳孔紧缩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耳鸣，捂着嘴的手开始发抖，心脏一阵阵的抽疼，她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强烈的濒死感压了下来，整个人昏了过去，耳边传来姜年的惊恐的尖叫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
姜年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姜岁已经睁开了眼，脸色白的跟医院的床单有得一比，整个人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她把手上的粥放在桌旁，对着床上的姜岁说：“起来吃点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
姜岁有了反应，她侧过头来看姜年，眼神不再暗淡无光，“肚子里的孩子？”
姜年把粥倒了出来，放在一边吹凉，弯下身去扶她，把枕头立了起来垫在她身后，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一个月了，你自己也没感觉到吗？”
姜岁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有虚弱：“是男孩子女孩子？”
看姜岁眼里亮起来的光，姜年松了口气，“才一个月，看不出性别的。”说完她接着问：“你……想要个男孩女孩？”
还好她反应迅速把到嘴边的’们‘吞回了肚子里。
姜岁抚摸着小腹，对着她笑了笑：“贺今朝想要个女孩子，我也喜欢女孩子。”
姜年心里咯噔一下，她手脚慌乱的去拿桌上的粥，嘴里说着：“喝粥，冷了就不好了……”
“姐，那不是贺今朝。”她眼神坚定。
这是姜岁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她姐，姜年眼睛一酸，“我也觉得那不是贺今朝。”
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姜年的直觉就告诉她，那肯定不是贺今朝，贺今朝那个男人这么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姜岁刚才躺在床上回想着警察的话，那具尸体是截瘫，不用等dna比对结果，她就可以确认百分之百不是贺今朝。
门被敲响，姜年去开门，姜岁看了过去，是张焰。
“是我朋友。”姜岁说。
姜年瞥了一眼男人手上的文件，侧开身子放人进门，对姜岁说：“你们聊，我在门口等着。”
穿着白大褂的张焰朝姜年点点头：“谢谢，姜小姐。”
门被关上，姜岁开口问：“贺今朝出事了吗？”
张焰走到她床边，表情温和，他没有欺瞒，直接说：“是的，但是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姜岁喜极而泣，捂着脸轻轻啜泣起来，“……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会死，他答应过我……”
张焰等她情绪平复了些，把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姜岁接过问：“这是什么？”她翻开，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头一疼，看到最上面加粗的大字，她愣住。
张焰说：“这是少爷名下所有的资产，现在全部转到了姜小姐您的名下。”
姜岁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赫然是她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