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已是深冬，还有半月就要过年，街上飘起了腊月的第一场雪。
屋里烧着碳盆，暖洋洋的。
云小溪正陪母亲练字，就听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被掀开，赵惜怜拍着肩膀上的白色雪花，脸色严肃道：“姑娘，有位孕妇的孩子有问题，要不您去看看。”
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云小溪去了就诊室。
就诊桌前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寻常百姓的棉服，但妆容精致得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夫人。
特别是她手中的帕子，绣工精美，捏着帕子的手也丰盈白晰，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夫人乔装的。
“你就是云姑娘吧。”
妇人笑眯眯的看着她问。
云小溪坐到就诊台前，朝她点了点头道：“是，夫人。”
意念一闪，她的双眼已经穿透她的衣裳皮肤，看到了里面的婴儿。
孩子漂浮在羊水中一动不动，胎心已经停止了跳动。
“早就听过云姑娘的大名，还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夫人捂嘴笑道。
她这人最喜欢八卦，来过宁溪医馆见到云姑娘的事，能让她在众夫人中吹嘘好久了，想想就开心不已。
“夫人最近身子可有什么变化？”
云小溪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什么变化，就是往日吃不下饭，近些日子突然就好了，吃饭也香了，身子也精神了，没什么不好的。”
夫人试探的问：“怎么，云姑娘看出我的身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自然觉得自己根本没问题，这么一问只是想试探她的医术而已。
云小溪自然明白她的想法，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对于民间的郎中不信任也正常。
“夫人，我猜您很久没请喜脉了吧，回去后找好些的郎中把把脉，你的孩子已经胎停一段时间，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对夫人身体不太好。”
为免惹麻烦，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还有，如果您在用了药流后身子有任何的不适，可以再来我们医馆，我会帮您做个清宫手术。”
翻看了下她的就诊病历，她拿起笔在上面写下贵妇二字。
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与旁边的丫环对视了一眼，站起身声音颤抖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孩子好好的怎么可能就没了。”
“我有没有胡说你可以找信得过的郎中把把脉，另外，胎停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孕妇在头三个月没有注意等……，还是那句话，我不勉强，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们医馆，以后再来。”
云小溪这活有逐客的意思，语气也有几分冷淡。
她对病人的态度取决于对方什么人，比如这种来看病还要躲躲藏藏的明显是觉得掉了身价，或是想来看宁溪医馆笑话的。
“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何人？”
丫环气势凶凶道。
“桑念，送客。”
云小溪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赵惜怜看了两人一眼忙跟了上去，小声道：“姑娘，您就不怕得罪她们吗？”
“得罪？”
云小溪冷笑道：“惜怜，你要记住，咱们是医生，不是下人。
在我们眼中只有医生和病患，没有穷人和富人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