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在王庭给那些可汗亲戚们治病,我们当家的提起过你。有一次,他的腿不小心被毒虫咬伤了,就是你给治好的,对吗?”
“你们当家的叫沈桂堂吧?”老头凭着记忆确认。
“对对对,就是他。”沈老太一副如见故人的模样,直接将教训孙子的事儿抛诸脑后。
沈从南吃痛的揉着耳朵不敢吭声,只悄悄往乐宝身边挪了挪,与奶奶保持一定距离。
老头儿子嘴巴干渴,垂手碰到羊囊水袋,没管二老叙旧,当即取下袋嘴儿咕嘟咕嘟喝的爽。
沈长乐一边抚着小狐的茸毛,听奶奶同老头讲话,一边抻着小脖颈往外看。
阿爹他们正在外头给大伙分沙棘果和黑枸杞吃,大人小孩儿闹得欢。就连那四岁小丫头也抱着一串沙棘果吃的香,一抬头,嘴巴四周全是果酱。
阿娘和几个伯娘像是提桶去树根下打水了,听远近传来的声音说,打算今晚烧点儿热水,给上下老小都冲个澡。
嗯,慢慢跋涉路,偶尔滋润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就只在王庭待过个把月的时间,天天就等着老沈捎夜宵给我吃。那可是我最有口福的一段时间了。”
许大夫的话题还在继续,冷不丁又将沈长乐的思绪拽回。
她眨着乌溜溜的圆眼睛,嫩萝卜小手抚上小狐的蒲扇耳朵,继续听许大夫灌耳音,
“这次死里逃生,没想到还能碰上你们。真是缘分呐!老沈呢?他在哪儿,快给他说一声,我们老哥俩叙叙旧。”
话到此处,沈老太微愣了一下,随即眼神黯淡,声音走低,“我们当家的已经不在了...”
“......”许大夫哑声,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他没想到再见故人,却是阴阳相隔。
迟了许久才挤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大姐请节哀啊。”
沈老太是个坚强的,不会继续沉浸,她稍稍缓和一下气氛,将话题转移,
“这个自然。我们此次长途跋涉回老家,也是希望能完成当家的遗愿。咱们汉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嘛。许大夫呢?这次也打算回老家吗?”
“是啊。关外兵荒马乱的,我们也不能多待了。再说,孩儿他娘也写信,盼着我们早点回去呢。”许大夫直言。
“这样的话,回去的路上你们就跟着我们走吧。我瞧你还受着伤,估计单独上路也艰难。我家孩子多,有个啥事,还能相互照应着。”
“这个行。我是大夫,若是路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能出点力,帮忙看看。”
“那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
一来二去,两人将搭伙回乡的事儿敲定下来。
沈老太感觉多了层保障,心里踏实很多。
良久才发现,许大夫爷俩还饿着肚子。她当即命大孙子赶紧回毡帐,给许大夫爷俩拿俩大馕饼和一块儿风干肉过来。
叫爷俩就着水,将就着吃点儿。
至晚,这三家人吃饱喝足不说,还破天荒洗了热水澡。
这一身的疲累,当真是随着污垢全部卸去。
月明星密,一夜酣眠。
当然,除了沈长乐之外。
她趁大家沉睡,又钻进空间,跑去做农活了。
果树下的鸡鸭鹅蛋,被她一个一个捡起来,装进框子里,拎进厨房。
好在厨房一应俱全,她可以随时操作。
鸭蛋被她裹了白酒和盐放进坛子里,后又浇了桂皮、八角、小茴香、花椒等调料熬得水,最后密封。
等过阵子,想着就能有鲜香的咸鸭蛋吃了。
至于鸡蛋和鹅蛋嘛,她全部放在清水里煮白,然后捞出,悄摸放进阿娘她们叠起来的空面袋里。
最后就是小油白菜、韭菜啥的了。
她全部汆成素丸子,放进另一个面袋里。
这样,既不用担心天气忽冷忽热,蔬菜会坏,又能让家人补充点儿维生素,两全其美。
当然,还得照顾游牧大叔一家,和许大夫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