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听完丁老妇人说的话,心里揪的紧。
从前她只知道这二弟妹跋扈,二弟心高气傲。
却不想,如今竟然这么欺负自己门里的人。
老伴儿若是能活过来,肯定要抄板子,将二弟捆祠堂痛打一顿。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沈老太沉了沉心绪,扯开一个淡笑,
“没关系的,房屋失修,我们就自己动手吧。只要能临时有个落脚地儿就成。三弟家...我改日会去看看的。”
“那成。我先带你们过去。”
丁老妇人瞧老姊妹大老远从边关跑回来,也不说下地干活了,将手里的棉布袋子统统交给身旁的儿媳妇,打发她自己先去北地。
她则热络的给沈老太一家指路,去村西头找沈二老头家了。
村里这些年变化挺大。
除了沈家祠堂在村西头偏北的位置坐落着,原先东一户西一户的人家全都集中在正南这条路和正西这条路上,住家户也由原来的三四十家增长到现在的一百五十多家。
良田多集中在正北到正东的位置,东北角还是东夷山,没啥变化。东南角是坟地,隔过去就是兰窑村,也就是陶秀瑛的娘家,前后六里地的路程。
西北角上紧挨着坝北村,是沈老太娘家。
不过沈老太只有一个弟弟,早年大侄子写信说弟弟身子骨不好,没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去世了。
后来她封了五两银子寄给大侄子,让他去从军。
之后,再没消息了。
......
叩叩叩!叩叩叩!
村西头,丁老妇人带着沈老太一家来敲门了。
二进院儿的大门里,虚掩着的门缝,可以看见一个胖乎乎的老妇人正在高声吆喝,末了还用柳条子抽打地上跪着的瘦弱妇女和孩童。
声音抽抽泣泣的,哭的很惨。
“啧啧...造孽呀...”丁老妇人瞅了一眼,不禁摇头。
沈老太见没人来开门,门里头景象又不好,有些不解,侧头悄声问老姊妹,“这些人是谁啊?为啥要打骂的这么厉害?”
“你好好瞧瞧。”丁老妇人也不解释,只是往门缝里头指指,
“扬鞭子的那个钱婆子,是你那跋扈的二弟妹。跪在地上的母子俩呢,是你那三弟的二儿媳妇赵淑梅和小孙子沈从禄。”
“她俩跟你家老头一样,会做菜,而且特别好吃。”
“今日是二老头小孙女的满月酒,估计这娘俩是被拉来做菜了。”
沈老太了然的点点头,正要再问些什么,就听见门缝里头,孩子也跟着哭了。
站在后头的沈家龙见不得这声音,直接拉开老娘和丁老妇人,啪的一掌推开大门,粗犷的嗓子高声吼道,
“住手!谁叫你在这滥用私刑的?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侄媳妇和侄孙的吗?”
声音震天响,连带西院里正在摆宴席的客人们都纷纷朝门口望过来,抻着脖子看热闹。
沈长乐对阿爹的举动表示赞赏,支棱着小身板,叫奶奶阿娘他们赶紧进院,好给阿爹撑腰。
“你们是谁?”
里头胖乎乎的钱婆子还不知道状况,插着腰,将柳条抽地上,怒斥沈家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