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天也越来越冷了。通往镇上的小河也结了厚厚的冰,不少调皮捣蛋的孩子都在冰面上擦滑溜,还有更捣蛋的孩子,牵来自家的两条大狗玩起了狗拉雪橇。李曦宝跟着小冲和李大虎他们,每天都玩得不亦乐乎。每天天黑回到家里,都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顿就躺下了。曦宝今天倒是不困,在床上滚来滚去,玩着小冲给她做得弹弓子。“曦宝吃饱了没有?”
李大山在屋里,用李曦宝剩下的洗脚水洗着脚。“当然吃饱了,现在曦宝长身体的时候,个子都高了。”
孙翠花还在纳鞋底说得十分兴奋。“唉,咱家现在虽然你和娘给财主家纳鞋底赚了些钱,可咱家现在一家十口人在吃饭,这紧着又过年了,还要还大河家的饥荒。”
李大山面带愁容,压力都写在脸上。“唉,你发愁又有什么用,实在不行我就回我娘家借去。”
孙翠花咬着牙,“当初要了那么多彩礼,我娘说好有事会帮衬我的。”
“你娘倒是还好,可你家几个嫂子。”
李大山摇摇头,“还是算了,还是我把砍好的柴拿到镇上看看,有没有人家愿意要。”
李曦宝默默地听着李大山和孙翠花的对话。“哟,咱们曦宝咋还没睡呢。”
孙翠花过来抱住李曦宝,赶紧拍了又拍,念着童谣哄起她来。李曦宝很快就上眼皮打下眼皮进入了睡梦中了。梦里,她家的小院后面,有一道淡淡的白光若隐若现,又若隐若现……一次一次……李曦宝深深的记住了这个梦。第二天起来没事的时候,便拉起了小冲的手指,“冲,挖土。”
“嗯?你想挖土玩吗?”
每一次小冲面对着曦宝的时候,都有面对别时候都没有的那种温柔和宠爱。“嗯。”
李曦宝重重的点头,指着小院后面的一处位置。“为什么挖这里?”
“捏,泥,人。”
李曦宝说话的本事又精进了。“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大冬天还要捏泥人。也对,冬天的泥人可以冻起来。”
小冲便拉着李曦宝在院子里挖啊挖啊。小冲在那边挖,曦宝就在一旁浇水搓着泥巴球。可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都在那个坑里看着。小冲以后李曦宝在看他呢,“你别老看我。”
?谁看你了?我是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李曦宝不言语,继续揉自己手里的泥球。“等一下,不对劲啊。”
小冲突然道:“曦宝,我好想挖到了什么东西。”
李曦宝眼睛一亮,“什么?”
“不知道啊,我轻一点。”
小冲又用力挖了几下,一角淡淡的白色就露了出来。小冲一见顿时皱起了眉头。“曦宝,你别乱动,我去喊李大叔,你记得千万别乱动。”
小冲站起来转身就跑。李曦宝喃喃:这个小冲,好像比一般的孩子要见多识广呢。李大叔很快被赶过来了,还有李大虎他们几个。李三虎吱哇乱叫,“这是什么呀?”
“嘘,小点声。”
小冲道。李大叔摸索了摸索,“你们让开,我来挖。”
李大叔力气大,只用力掘了两三下,一只青白色的大花瓶就被他从土里拔了出来。看见这花瓶李大山赶紧包在了衣裳里,领着一帮孩子回屋里了,关上了门和窗户。孙翠花等人看见这个花瓶也吓到了。“这,这是打哪儿来的?”
李大山把小冲喊他的事情一说,一家人都明白了,竟然是从自家后院挖出来的。公爹,咱家咋会有这个东西的,是不是你埋起来的?”
孙翠花小声的问里富贵。“咋,咋可能是我呢,我都不知道咱家有这个。”
李富贵吸了吸气。他们拿着抹布把花瓶擦干净,这个花瓶更亮了,质地非常的光滑莹润。“对了,我想起来了。”
李老太突然道:“富贵,我记得你娘以前跟我说过,以前咱们村发过大水。”
“是啊。”
李富贵这下连拍大腿,“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就咱家盖房这地方以前都是冲来的水啊。”
“原来是这样。”
孙翠花懂了,“准是那时候冲大水把花瓶也冲过来的,水一退,谁也不知道这花瓶埋在了土里。”
“就是这么回事。”
“那咱们咋办呢?要不要告诉村长?”
李大山问。“一边去。”
孙翠花推他,“村长是啥东西你还不知道,告诉了他,他准想着占为己有的。”
“卖了吧。”
小冲突然出声,“去城里卖。”
“什么?这还要进城卖去?”
“城里人识货的会更多。”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孙翠花看着小冲可惊喜了,“我看小冲说得对,要是能卖个几两银子,咱家可不就能好好过几年了。”
李曦宝啧啧:我娘就这点出息,难道这个花瓶就值几两银子吗?“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李大山问。“避免夜长梦多,就明天吧。”
小冲又道。“好,那大山明天就去。”
孙翠花拿定主意,“让小冲跟着你。”
小冲的年纪虽然很小,但做起事情来实在是太稳了,稳到孙翠花都已经忽略了他的年纪。第二天李曦宝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没有了李大山和小冲的身影。孙翠花一整天都忧心忡忡的,很担心李大山他们。过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晌午,自家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是爹爹和冲哥回来了!”
李大虎一马当先,迎接了他们进来。李大山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把大包小包一堆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大山,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孙翠花看了又看,有米又面又肉,还有一匹小花棉布,看得她心花怒放又紧张。“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大山打开自己的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终于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放在了桌上。孙翠花一看。扑通一下,她就坐在凳子上了。“这,这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是多少呀?”
“这呀,一共是四十七两。”
李大山压低声音,“咱们那个花瓶,卖了五十两。”
“什么?”
李富贵连忙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我还寻思这东西能卖几两就行呢。结果,小冲跟我说,到了那个典当坊,无论人家怎么说,就不让我言语。”
“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