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我不是!我没有!别诬陷我!
我还没进小黑屋,你怎么能沾上血迹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苏辞的脸都快绿了。
鸡蛋的蛋壳上浮现的血迹越来越浓稠,好像从内部渗透出来一样。
猩红,诡异!
就好像是有某个生物代替了苏辞领受一死!
苏辞忍不住用指甲刮了刮血迹,果然如同【费切尔的怪鸟】故事中一样,血迹刮不掉!
“难道我是故事中的傻大姐吗,出场活不过两集?”
苏辞悲伤地用钥匙刮了刮鸡蛋表面。
一想到提亚玛特回家就发现鸡蛋变红,然后暴怒之下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的画面。
苏辞就心如死灰。
“给个机会啊!”
灵力、神龙之力、雷电都试了一遍,血迹刮不掉就是刮不掉。
必胜黄金之剑和司命都不好使,那些血迹仿佛和鸡蛋是一体的!
“会不会是电压不够啊?”
苏辞看了看指尖跃动的电光,忍不住加大了雷电的输出,瞬间雷蛇狂舞。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辞还是颇有创新精神的。
多好一孩子,不进实验室都可惜了。
蛋:刚刚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对我?
如果蛋有得选,高低得跳起来给苏辞一个大逼兜,劝他善良!
高压的电流带来的是高热,高热和蛋会发生什么反应呢?
“卧槽!电流加多了!”
它,好像熟了耶!
苏辞努力瞪大了眼睛,试图用无辜的表情证明一切都是意外。
对对对!都是意外!
我才不是想毁尸灭迹!
“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突然出现一颗熟鸡蛋,刚好我的肚子有点饿——”
苏辞自言自语,减轻负罪感。
“感谢萍水相逢的老母亲留下的午餐,我会心怀感激地吃下去的!”
论不干人事方面,苏辞是很有发言权的。
鸡蛋比想象中硬了亿点,苏辞把鸡蛋放在司命的剑尖上猛砸了两下才打开。
诶?
没熟?
苏辞强行假装没看见,高举双手,张嘴一接。
嗯!入口即化!
味道好极了!
不是舌头味蕾所感知的“味道”。
而是从灵魂层面所触及的、某种不可思议的甘甜馨香。
就连灵魂深处的神龙之力都为之欢欣鼓舞,流畅地运转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饥饿。
强烈的饥饿感从肠胃开始叫嚣,嘴、牙齿、舌头都是狂热地渴求食物延续。
苏辞瞪大了眼睛看着被高举的蛋壳,雪白的蛋壳上布满了腥红的血迹。
渴望,无比的渴望。
仿佛身体本能的兽性从远古复苏——进食!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灵魂从最深处开始鼓动。
苏辞感到瞳孔地震一般的惊悚颤抖。
人知理智和冲动本能相对而立,它们分庭抗礼,在思维中互相倾轧。
一个声音说:吃吧!吃了它!连蛋壳都嚼碎吞下!
另一个声音说:对对对!
“胡说什么!我可是堂堂……咔咔咔,还挺香,小葱苏打饼?”
苏辞回过神的时候,蛋壳已经在手中消失不见了。
呃,我不是故意的?
情绪复杂,不愿面对。
苏辞对于自己竟然生吞了一个鸡蛋,连蛋壳都不放过的行为感到震惊。
难道我已经退化到茹毛饮血的阶段了吗?
悲伤,太悲伤了。
沉浸在自我怀疑的情绪中,苏辞甚至忽略了某种力量在身体里升腾。
它是如此轻柔,宛如水,宛如血,和苏辞融为一体的过程更像是失去的一部分正在重新合为一体。
它又是如此浩瀚磅礴,以至于苏辞在意识到它的存在时瞬间被震晕了过去。
“铛!”
必胜黄金之剑掉落在地板上,年轻的王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唯有一丝丝威严雄伟的气势从身上溢出,某种神秘的纹路从皮肤上浮现,一明一灭——
宛如龙鳞在呼吸!
睡觉的时候,你总是不知道时间流逝的。
某种变化在悄然进行。
……
苏辞从深层睡眠中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完犊子!
尤其是一睁眼就看到那张苍老、布满皱纹的脸时。
这种万事皆休的预感更是达到极致!
“你到三楼去了。”
提亚玛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冷汗,从额角流下来了。
苏辞感觉如果自己没有给提亚玛特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一刻自己的腿真的会被打断!
“我……”
苏辞一张口,竟然喷出一丝灵力火焰!
连忙捂住嘴都从指缝里掉出两粒火星子,把天鹅绒的华丽被子烫出两个小洞!
什么情况!
苏辞惊恐地瞪大眼睛。
灰败的眼睛紧盯着苏辞,足足盯了四五秒,提亚玛特才叹了一口气。
“收敛力量,保持冷静。”
苏辞连忙深呼吸两口,强迫自己冷静一些。
“啊”
摁住灵力波动之后,小心翼翼地啊了一声,果然没有火焰再喷出来。
提亚玛特的苍老脸庞仿佛枯木,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苏辞:“逆子,你为何总是不听从我的诫命?”
苏辞没敢撒谎:“我还没来得及进去呢……”
提亚玛特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三楼发现的你。”
苏辞果断举手投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人生箴言——不要试图和老妈顶嘴!
尤其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提亚玛特又叹了一口气,冰冷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在苏辞的脸上。
“你总是伤我的心,使我难过。”
“一再违抗我的诫命,叛离我的道路。”
“你比诅咒更加让我衰老。”
苏辞缩在床铺的角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要不你给我个痛快,直接把我砍了吧?
提亚玛特用灰败的眼睛看着苏辞:“蛋被你吃掉了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平静得更像是陈述句。
“是……那是什么蛋?还挺好吃的。”
苏辞咂咂嘴,忍不住回忆起蛋和蛋壳吞吃入腹的奇妙体验。
比任何吃过的美食都要好吃!
提亚玛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嘶哑的声音小声回答道:
“那是你。”
啥玩意!
“什么?”
“我说,那是你。那颗蛋,就是你。”
苏辞:???
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惊!
原来是我吃我自己?
鉴于提亚玛特的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苏辞决定暂时跳过这个歪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话题。
苏辞尴尬地摩擦手指:“那个……诸神呢?你不是去找好朋友来家里作客吗?”
“祂们昨天已经离开了。”提亚玛特站起身来,推开窗子。
昨天?
苏辞愣了一下,意识到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
“我睡了多久了?”
提亚玛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苏辞:“三天。”
哦豁!完蛋!
我记得,我还有个兄弟叫做白楼来着。
之前已经行走了三天,如果没算错的话,今天就是约定好的动手之日!
明天就该是不列颠士兵大军压境的日子!
我觉得……不列颠的国运还可以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