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朝,冷澈霆径直出了皇宫,而天鹰已经先一步回府,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环翠。
“小姐,幸好王爷态度坚决,没让那女人嫁入王府。”
叶落白一边听着环翠在一旁絮絮叨叨,一边忙着烘干手里的药物,不禁感到十分好奇。
这拓跋兰想方设法嫁给冷王,甚至拿出了琳琅的布兵图,难道会就这么算了?
这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只要皇帝一天不让拓跋兰离开,那么就有极大的变数。
“皇上若真让那女人进了王府,岂不是打你的脸,告诉全天下的人,欺负了冷王妃,不仅不会得到惩罚,指不定还能嫁给王爷吗?皇上对小姐也忒刻薄了。”
就连小丫鬟都想到了这一层,叶落白便明白,皇帝必然是明白其中利害的。
她也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帝王的无情。
“好在王爷维护小姐,说就算亲自出征讨伐琳琅,也绝不会纳那女人为妾。王爷如此决绝,不给那女人一丝面子,我看那女人也没脸再求皇上了。”
环翠捂着嘴偷笑,但叶落白的心里却并不乐观。
“好了,这种事情不要再挂在嘴上说了。”
“对了小姐,王爷请你过去用晚膳。”
叶落白点了点头,“好,我弄完手上的药草就过去。”
主仆二人闲聊起了别的事,一直到晚膳时分,才一同去了云霆阁。
冷澈霆已经回了府,但脸色说不上好看。
毕竟他刚和皇上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了一番,虽说没有明显的相争,但若换了旁人,是断断不敢与皇帝如此作对的。
何况,又是与朝政相关的事。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叶落白看出男人的不悦,一边替他添了饭,一边说道。
冷澈霆的眼神微动,大手覆过女人的手背,“早知如此,我昨日便不该听太子的话,直接将她一剑杀了,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这个动作,让女人有些不习惯,不过并没有抽开手。
“可依臣妾看,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据我所知,琳琅这两年逐渐壮大,我朝若想再收复琳琅,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男人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感到这的确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若是拓跋兰入府,你……不会不开心?”
叶落白干笑了一声,“但若能从她手中取琳琅布兵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冷澈霆微微抽了一口气,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这个女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容,仿佛没有事情能让她感到不快。
看出男人脸色变化,叶落白微微蹙了蹙眉。
她尝试着想象了一下府中再多出一位姨娘的场景。
虽说冷姨娘愚蠢好对付,但始终杵在那里碍眼,若那位公主真的入了府,恐怕真是要家宅不宁了。
“看来你对本王很不信任,怎么,你觉得我没有布兵图便灭不了琳琅?”
“王爷英武不凡,臣妾怎么敢怀疑王爷?”叶落白笑盈盈说道,心里却想着男人着实小气,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心里可不想真的插进来一个拓跋兰。
朝中的事情,与她无关。
说话间,冷澈霆突然翻过她的掌心,仔细看了看。
这个动作让叶落白感到一丝危险,那股不安的心跳又剧烈了起来,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你手心的伤不严重,今日看来已经几乎愈合了。”
叶落白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多谢王爷关心,臣妾好多了。”
冷澈霆的眼神意味深长:这女人,昨天分明怕极了,但仅仅过了一夜,她便恢复如常。看来,她的胆量,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可惜给墨宝求的护身符毁掉了,白跑了一趟。”叶落白撑着下巴,郁闷的说道。
冷澈霆闲适的抿了一口茶,淡定开口:“王妃并不是信神佛的人,既然丢了,便不用再去求。”
叶落白不由的怔了怔,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她不信神佛的?
作为二十一世纪生人,她是个妥妥的唯物主义者,经过昨日这一难,她更不信神佛了。
要不是因为求护身符,也不至于遭人暗害。
“不过墨宝生日,我总得送点什么吧?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个为娘的身份?”
这话,听得冷澈霆头上浮起三条黑线,颇为尴尬的端着茶杯掩在面前。
说起来,身为墨宝的爹爹,这个男人,从来没给小家伙送过礼物。叶落白瞪了他一眼,“做爹爹真好,既不用受怀胎十月的苦,还不必费心教育,就能得到一个好大儿。”
听出女人话语中的嗔怪,冷王无奈的笑了笑:“墨宝生辰,本王自然不会空着手参加,你且放心。”
“臣妾可不敢向王爷替墨宝奢求什么,但愿王爷能好好待小家伙罢了。”
冷澈霆微微点头,连连说好。
事实上,他早已想好送墨宝的生辰贺礼,打算这几日便去好好办了。
不一会儿,墨宝也下学了,蹦蹦跳跳的来了云霆阁,爬到男人膝上坐着。
一家三口刚要用膳,天鹰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连礼都忘了行。
“王爷,大事不妙,琳琅公主正往王府来。”
一听这话,冷王脸都黑了,若不是小肉团子在他怀里,便要动怒拍桌子了。
“本王已经看在父皇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她还敢来王府?”
小家伙不明所以,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看着男人,“爹爹,是什么人呀,让你这么生气?”
儿子的话,让男人勉强消了一点火,但脸色仍然不好看。
叶落白见状,把墨宝抱在了自己怀里,观望情况。
“王爷,不是她擅自来的,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公主现在不方便回琳琅,先安置在王府一段时日。”
拓跋兰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入王府的机会,既然冷王不肯纳她为妾,便去求了皇上,找了个借口先住进王府,打着一个屋檐下,总有机会接近王爷,让他纳了自己的算盘。
既不是纳拓跋兰的意思,那么冷王便没有理由拒绝。
这让他气的不轻,但内官已经带着人过来,他不能轻易发作。
“公主?是上次皇太祖母寿宴时,一直针对娘亲的那个坏女人吗?墨宝也不喜欢她!”
一旁的叶落白捏了捏儿子肉乎乎的小脸,“不是那位公主,是另一个哦。”
小家伙嘟了嘟嘴:“那我也不喜欢,只要是公主,墨宝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