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璧本来听得好好的，怎么也不会想到蔡磊会看着他。
怪尴尬的。
“咳咳~”八壹中文網
随着蔡磊的目光，楼内数十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杨璧的身上，看得他浑身不适。
他瞥了一眼蔡磊，那个眼神明显表示着“这不关我事”的意思。
蔡磊会意，震声道：“咳，钟斯和史司马都说的各有利弊，不过眼下还是保持常备战力为要。”
“段斯年，甘阳泽。”
蔡磊身后两名银甲将走了出来。
“末将在。”
“你等二人暂时接替汪僧、朱修齐的指挥使之职。”
“遵令。”
“史思远。”
“在。”
“抚辽镇战况如何？”
史思远斟酌了一会，道：“赵帅与张泽校尉出城进攻辽军，如今正陷入苦战，自昨日戌时后便没有消息传来。”
“另外，云飒校尉驻守的柔川镇前几日也遭受了辽军猛攻，如今正在休战期。”
“嗯……”蔡磊闻言沉默了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柔川休战，抚辽交战，大概是得了如今淮南遭受重创的消息，辽军有四部人马屯于此，正是抚辽镇出击的时候。
“他们在等什么？”蔡磊心中不禁有此一问。
“传令：预备军加紧训练，半月内要初具战力；江南府兵要能有守城之能；严控淮南镇，不得有半点风声传出；还有，巡视东海城。”
“末将等遵令。”
“最后，各个团里的军官空缺由指挥使自行擢升提拔，务必要在三日内完成整备。”
“是。”
“散吧。”
“末将等，告退。”
待众人退去后，楼内便只剩下了蔡磊以及杨璧、云珠三人。
“少将军，此来何事？”
杨璧在云珠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沙盘边上，默默地注视着避风峡的方向。
“你觉得此番避风峡之役，辽军目的在哪？”
“他们此番精心策划，无非是想攻破我淮南镇，这恐怕只是第一步。”
杨璧意外地看向蔡磊：“何解？”
“敌方主帅名为谢文山，乃是辽国丞相，值得一提的是，辽国的丞相之位多年来皆是空职，但这一代辽帝却与谢文山相处甚密，因此谢文山也成了辽国的实权人物。”
“这与此战有何干系？”杨璧也见过谢文山，除了知道他是第三境的化灵修士外，其他一概不知。
“这场避风峡之役就是他主导的，而且此人父亲当年正是镇守在淮南镇的守将，名为谢玄应。”
“可以说，自二十七年前大将军破城以来，他没有一刻不想光复淮南，而且此人心计极深、手段狠辣，此番辽军阵亡的数万人他恐怕不会放在眼里。”
“只要一日没有攻破淮南，他的谋划便不会停下来，所以我断定他应当还有后手。”
杨璧闻言一颗心也沉了下来，被这样的狠人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那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蔡磊走到沙盘边，道：“现如今我也不知他有何破城之策，就算让我来攻淮南，除非用人命填，否则别无他法。”
“对了，辽国虽无水军，但江南府唯一可破的点在于东面的荒海，所以我军提前便在东海城布置了五千府兵以作防御。”
“或者花费大代价跨越南岭，不过那样只能是雷声大雨点小，即便潜入后方也来不了多少人，成不了大器。”
杨璧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当年是怎么破城的？
“我们有水军吗？”
蔡磊回道：“大梁与各国多以山脉为隔，东面是荒海，海外还没有探索过，所以我大梁暂无水军。”
“那当年是怎么破的，拿人命填的？”
蔡磊笑道：“当时长盛军久攻不下，大将军便单人提槊，一击将精钢门凿了个对穿，城门破了其他都好说。”
“那怎么早不去？”
“大将军那一击也不是随便就能功成的，应该使了什么手段，之后大将军便闭门不出数日。”
“不过，自那以后大将军便被誉为极东七国第一人，单人破城，谁能有这等伟力。”
杨璧问道：“他超越了第三境？”
蔡磊肯定道：“没有，大将军当时肯定没有超越第三境，第四境修士名为通灵，已经能短暂御空而行了。”
通灵？引灵入体的第四境么？
“那你？”
蔡磊苦笑道：“我肯定不能，离大将军还差得远，不过我修有大将军的断魂枪法，力道会比一般化灵强上一些。”
杨璧又问道：“我记得磊哥你是练拳法的吧，怎么又练枪法去了？”
“我是修有七伤拳，断魂枪是后来才修炼的，对我的化灵之路有不少的益处。”
哦？跟我练的一样。
一番闲话后，杨璧回到了正题。
“那你打算如何做，如果只是刚刚那几条军令，恐怕也只能抵御辽军的攻城之势吧？”
蔡磊也很苦闷，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一时间确实没想到关键之处，只好加强防御了，这也是最为稳妥的。
“抚辽镇在交战，柔川在休整备战，此战只能求援于淮南府兵，眼下只能如此了。”
杨璧总觉的心中不安，外部攻破，外部……外……内……内……
内部！
杨璧感觉他抓住了什么，但同时又不敢置信，他不相信有如此血性的中垒校会出现这样的人。
“常言道，牢固的防御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磊哥？”
蔡磊神情一震，瞬间悟出了其中的道理，难道是：“仇启？”
杨璧摇头道：“不是，如果是他恐怕我早就死了。”
“那会是谁？”
“只是一个猜测罢了，做不得数，日后军令小心一些也好，中垒校应该还出不了这样的人。”
蔡磊也是如此想法，但杨璧先前所言在他的内心扎下了一颗种子，人心难测，何况都过去了几十年。
“我会好好考虑的，况且淮南也不止中垒校一部人马。”
这意思是怀疑其他人了？
杨璧也不再多言，动了动云珠的手便要回营。
蔡磊最后想了想，还是说道：“少将军，巡视东海城还是你去吧。”
“……”
沉默片刻，杨璧回道：“好。”
蔡磊的意思他心知肚明，淮南不再安全，东海或许是个好地方。
至于杨璧为何要答应，那自然是伤势未复，留在这里不过是当个拖油瓶，蔡磊肯定要吩咐人来照应他，不如早走得好。
再一个，他觉得蔡磊之前所言不错，海上也是辽军有可能破城的法子之一，去看看也好。
“还是实力不够啊……”
走出门外的杨璧捏紧了拳头，这是他又一次感到无力。
“望和。”云珠碰了碰杨璧的手。
杨璧一笑：“没事，咱们回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