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里的照片,和婚纱,挂满整个房间,就连他这五年来在监狱里待着,也让人拍下来关于陆知夏的照片,一张也不落下。
薄景琛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全是陆知夏的照片,五年来所拍的照片全都放在盒子里,苏木没有想到这些他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薄景琛艰难的将照片一点一点的挂起,放到该放的地方,苏木很想上去帮他,但他不忍心去打扰薄景琛,只能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苏木盯着这件婚纱,正是霍司礼所找的那件,可这些却是薄景琛全部的念想,他不想给,可又不得不给,他也很想知道陆知夏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陆知夏穿婚纱的样子,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薄景琛想要将婚纱取下来,可他坐在轮椅上根本够不到,他想要尝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他很气愤,很懊恼,更恨自己。
苏木看到了薄景琛猩红的眼眶,最终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是哭了,哭出了声音。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薄景琛第一次哭,哭得是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景琛将这件婚纱彻底取下,可他的腿彻底废了,彻底断了,再也接不上了,疼入骨髓。
苏木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轻声离去,直到薄景琛从房间里出来。
苏木这才故作自己刚从楼下上来,“总裁。”
他看到了薄景琛惨白得脸色,和冒出的虚汗,那么疼,可他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很难想象薄景琛在这五年在监狱里是怎么度过的,受到了多少折磨。
薄景琛低声,“苏木,把里面的那件婚纱派人送到陆家,记住不要说是从我手里出的。”
“我知道了。”
苏木话音刚落,薄景琛就已经晕了过去。
“总裁!!!”苏木大声喊道。
……
医院内,苏木签字签下字,等待着手术室里的薄景琛。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可当苏木走到手术室门口,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什么人。”
“贴身助理。”
从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一直在盯着护士手里带有血迹的袋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既然是他的贴身助理,你怎么会不知道他身体状况,他心脏严重衰竭,少了一颗肾,身体里残留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针钉。”
苏木:!!!他满脸写着震惊两个字。
“贯穿每个身体部位,胃部是最严重,这些东西应该在他身体里很长时间了,已经生锈了,一旦感染这些,身体都会有变化,很容易破伤风,导致死亡,你作为贴身助理,难道就不知道危险性吗?”
听完护士说完这些,苏木整个人都傻了,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五年来,薄景琛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苏木掀起薄景琛的衣服,看到胸前长长的印迹,还有腰间一边的长长的口子,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是多么的清晰。
苏木别过头,紧闭眼睛,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这五年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忍受的,为了赎罪,以这种方式让陆知夏原谅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什么你和陆知夏要受折磨,为什么,是命运不公吗。
想到这,苏木脑海里想起那天晚上陆知夏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滴落的那一滴血。
心想: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
再一看薄景琛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随后,苏木把薄景琛说的话,将那件婚纱送到陆家。
陆知夏听到门铃的声音,于是走出大厅,当她走到大门口,却看到了这件梦寐以求的婚纱,她环视一圈,哪里还有别的人影。
陆知夏缓缓走到婚纱面前,想要伸手去触摸,剧烈的咳嗽,让她身体根本吃不消,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严重,她都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吐血。
下一秒,她剧烈的咳嗽,将洁白的婚纱染红了一片血液,是那么的耀眼,她缓缓蹲下身去抚摸那一片鲜红的血迹,眼泪夺眶而出。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婚纱上面的一张照片,正是她的,她微颤的手捡起照片,一时间出了神。
躲在一旁的苏木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按照薄景琛说的去做,而是自己亲自来送婚纱,想看陆知夏到底怎么了,照片也是苏木故意放的,希望她能想起什么。
可苏木看到陆知夏吐出来的血,染红婚纱,他眼底全是忧伤,更多的是心酸。
这到底是怎么了,陆知夏到底是什么病,看样子很严重,如果很严重,为什么霍司礼为什么没有带她去医院,还是说陆知夏不愿意去。
这时,霍司礼走了出来,看到婚纱上的血迹,一把将陆知夏拥在自己怀里。
看着面前的婚纱,霍司礼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想带陆知夏回去的时候,看到了苏木远去的背影,苏木也知道霍司礼已经发现了他。
霍司礼看着面前的婚纱,大概想到了什么。
原来,这件婚纱一直在薄景琛那里,他一定很想知道陆知夏穿婚纱是什么样子,薄景琛,我希望你能放下心结,也谢谢你把婚纱送过来。
看着怀中已经昏睡的陆知夏,无意间看到了陆知夏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的是多么的开心,没有烦恼,没有忧伤。
陆知夏的房间里堆满了药,只为缓解陆知夏身上的疼痛,至少不会有那么疼。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寸步不离,只想好好看着她,感受她手心里的温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是那么的冷,冷的刺骨。
霍司礼轻声走出房间,然后将外面的婚纱从外面拿回来,打掉婚纱上的雪和血迹。
整理完这一切,霍司礼看着眼前的婚纱,一时间入了神,眼中的笑意全是对陆知夏的爱,可眼中的泪水,也就只有他自己能懂。
这一幕,刚好被霍司爵看到,他站在门口,看到了霍司礼疲惫难过的样子,心底一阵揪痛。
原来自始至终,最痛苦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这么多年,他应该比我更痛苦,更加不是滋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走之前的路,作为大哥应该好好保护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