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柔好悬没心肌梗塞。
吓倒是小事儿，关键是他说这个干啥呀？
烦人，这是她小时候姥姥教她念过的一首童谣。只是她姥姥好像也就只会这么两句，所以她也就只会这么两句了。
她现在老好奇后头还有啥内容了，可是姥姥已经不在了；她问她妈，她妈也不知道，所以她就没机会再问清楚了。这些年过来，就这两句给她憋够呛。
她于是小心吸口气问他：“……后头呢？种完俩籽儿之后，还有啥？”
他挑着眉毛看着她，就好像她问了一个多幼稚的问题似的。
“后来就是——籽儿发芽了，长成大树了，然后树上结出两个胖娃娃呗！”
她真想用5空照着他肚囊子扎他！
啥破玩意儿啊，咋好好一首童谣竟然变成结出胖娃娃来了？
他这不是毁她的童年吗？
她只能冲他翻白眼：“你当是种人参果呢？还树上结出胖娃娃……”
他脾气可好了，被她揶揄也没不高兴，反倒呵呵笑着凑过来。
就蹲在她身边儿，肩膀头挨着她肩膀头。
还故意拱她一下儿：“坏宝儿，自己在这抠哧啥呢？真抠人参呐？”
顾小柔不想让他知道她是把手表给埋这儿了，于是她就瞪他一眼：“抠黄皮子呢！”
黄皮子不都是挖洞生活的嘛，她这么说至少还能挨点边儿。
她以为他会笑话她，结果他只是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你要那玩意儿还不有的是？你不用抠了，叔给你逮俩去！”
顾小柔吓得差点没坐地下。
“啥玩意儿？黄皮子你也敢逮啊？你不想活了？”
他歪头看着她笑起来：“那你自己还搁这儿抠哧？”
“话又说回来，既然你都敢抠哧，那俺就更不怕了。”他傲娇地一耸肩膀头，眼睛望天：“俺还得保护俺家宝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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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柔知道他得瑟呢。不过这回她没跟他计较。
因为她趁着他得瑟着看天的时候，手下麻利，已经将小坤表给拎出来，藏挎包里了。
干完了想干的活儿，她才放松下来，扑噜扑噜手：“行吧，我不抠了。”
她站起来就想走。
“哎……”他赶忙跟上来，从后头扯她胳膊肘：“干啥这么着急走呢？本来唠得挺好的，再唠两毛钱的呗？”
她扭头瞪他：“我就值两毛钱啊？那你还是自己跟自己嘚不嘚吧。”
他笑起来，索性就薅着她胳膊肘，跟着她一块儿走。
她也不客气，嘴里故意大声嘀咕：“领瞎，领瞎……”
这同样是一个很小时候的记忆，姥姥教给她玩儿过的。好像意思是说，前面有个人领着，后头那个就是个盲人。
兴许过去的那个时代没有导盲犬，所以盲人身边都有这样一个小厮，或者自家晚辈之类的小孩儿在前边领着的吧？
他“噗”地乐出声来：“这小丫蛋儿，真厉害，一点亏都不带吃的~~”
她扭头白他一眼，“我又不想‘发福’，所以我干啥没事儿找亏吃？”
他也没再争辩，就是笑眯眯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的那种。
可是他在她背后，这么盯着她看，她就觉得不得劲儿。
真，如芒在背。
她就扭头瞪他：“你瞅啥？”
他叹口气：“……瞅不够呗。越瞅越稀罕，咋整？”
她白他一眼：“我还稀罕‘大团结’呢，我不也光稀罕却得不着？所以，你瞅了也白瞅！”
他笑着马上接一句：“白瞅谁不瞅？”
她就再回一句：“……二次：瞅了也白瞅！”
然后赶紧再抢着说：“完结！”
要不这两句话就是个死循环，能一直没完没了循环下去。这都是小孩儿互相往死里怼才会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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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又这么拉拉扯扯地走了一段路。
其实真没走多远，因为还没看见知青们的影子呢。
顾小柔觉着这主要就是他给她造成的阻力太大，让她等于是走一步退半步的。
他就是故意跟她腻歪呢！
她只好停下来，喘着气瞪他：“你能不能撒开我？这么‘小马拉大车’的，我可拉不动了！”
这么看过去，她才发现他头发又长了。
难道在外头这一个月，都没铰过头啊？
不过她却不能不承认，这种不修边幅的发型，他留着还真不难看。
而且这种发型还特别适合在山林里生活的汉子——就比方说人猿泰山吧，反正你不能指望人猿泰山剃个“英伦风大秃鬓”不是？
再者，冬天来了，估计这发型还能保暖，不冻脖子。
等她看完了，这才发现他眼睛亮晶晶地也盯着她看，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
她便瞪他：“乐啥？”
他撒娇似的轻轻摇晃摇晃她的胳膊：“……你发没发现，你现在乐意盯着俺看了。”八壹中文網
顾小柔面颊大热。
“谁说的呀？你净瞎扯！”她急忙辩白：“我就是，看你头发呢！看你像个大野人！”
他竟然还厚着脸皮向她垂下脸来，鼻尖都快碰着了鼻尖：“那……你喜不喜欢看大野人呢？”
她想往后退，结果胳膊还在他手里攥着呢，所以她往后退那一下反倒换来他更用力地将她向他怀里带。
她一个踉跄，直接就被动地跌进了他怀里。她只好两手平摊，支住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