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双兰从大队办公室回来，招唤顾小柔：“贺书记让你过去一趟。”
顾小柔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不过她正好也想看看贺青田的状态好不好，她就麻溜儿去了。
结果贺青田就拿出一封长长的挂号信来，“你爸爸给你请假。你们一家三年没有见过面了，如今你爸爸他们已经回到原单位，所以希望能给你请个年假，让你们一家团聚一下。”
“你爸爸言辞恳切，而且专门写了这么长的一封信，林业局领导和林场领导都被感动了，都一致决定给你批这次假。”
“这封挂号信也是从林场转过来到我这里，让我通知你一声，可以准备了。”
顾小柔紧张地张了张嘴，不过便也接受了。
一来这是情理之中；二来，她也需要跟顾家人打个招呼，好名正言顺跟她大叔结婚。
那么巧，楚尽正好提着暖壶走过，见顾小柔在内，便亲热地走进来。
“小柔？你该不会也是来偷偷报名高考的吧？”
顾小柔赶忙否认：“当然不是啦！是，呃，我爸写信来了。”
楚尽仗着身高，极自然地歪头看向顾小柔手中的挂号信，他扫了几眼就已经抓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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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柔和楚尽一起从贺青田办公室出来。
楚尽说：“正好我12月要高考，得进城。那你不如跟我一起走吧。一路上咱们还能彼此有个照应。”
顾小柔立即反对：“不用了。你赶紧忙你的高考吧，我可不敢打扰你。”
楚尽便笑了：“你以为这年根儿底下的火车是好坐的？年终岁尾，火车上人最多，也是各种掏兜儿的、拎包的大赚一笔的时候。”
顾小柔咬咬嘴唇：“那我豁出去，多花点钱买张卧铺。”
楚尽笑得更是夸张：“傻瓜……卧铺就算你有钱，你也买不着啊！”
“硬卧本来就是一票难求，就算是始发站的，你如果不认识人的话，开票就没。哪怕你半夜去排队都没用，他们早都留给内部人了。”
“至于软卧，则更是必须有级别的才能坐。咱们这种小知青，连坐软卧的资格都没有。”
顾小柔有点惊讶。
硬卧票难买，这个她还能理解；可是软卧还要把人给分成三六九等这个……她真有点没想到。
不过她还是坚定垂眸：“那也没事儿。”
大不了她跟鹞子多请教请教呗，火车上咋防备掏兜儿的啥的。
楚尽看他怎么都说不动顾小柔，脸色便一沉。
“看样子你是铁了心，无论我怎么跟你说，你都不肯跟我一起回去了？”
顾小柔耸耸肩：“你是去高考，我是回家。大路通天，各走半边呗。为啥非要一起走？”
楚尽眯起眼来：“你家在旗市，而我的考场也是在旗市。难道这还不够么？”
顾小柔摇头：“旗市百万人口呢，家住在那、考场设在那的，多了。”
楚尽脸色更有些难看。
“……你是因为师父，所以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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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柔心下一叹。
看样子他是已经知道洛星河宣布他们的关系，以及她晚上没睡工棚的事儿了。
于是她索性淡然微笑：“你这么说也没错。你要是个女生，我跟你一起走还行；谁让你是男生了呢，我总不能让人家多心不是？”
楚尽的脸子彻底掉了下来。
“小柔，这次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顾小柔扬起脖子来：“如果我非不呢？”
楚尽冷笑起来：“以前你说你不会为了救师父而让自己受委屈……可是现在，我看你做不到了吧？你们俩现在都是公开的对象关系了……”
顾小柔不怒反笑：“所以你决定把你手里抓着的把柄公开了？”
“你觉得，我一定会就范，对不对？”
楚尽深吸口气：“小柔，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并不想跟你把话说的这么僵。”
“只要你答应我，跟我一起离开这里，那我一定给你赔罪，以后都好好珍惜你爱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