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笑着看向路小锁：“快去吧快去吧，能让他秦天意这么殷勤的女人，你可还是头一个呢！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教教我，你是怎么‘驯服’这个男人的！”
驯服？
这个词用的，让路小锁哭笑不得。
但是她也没有和方悦多说什么，下了楼果然就看到了秦天意的车正停在楼下。
看到路小锁，秦天意就摇下了车窗：“我已经约好了陈正，咱们走吧？”
坐上了秦天意的车，路小锁的心里，反而有些紧张了起来。整整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见过陈正了。
记得两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陈正愤怒地看着路小锁。
他的语气那么冰冷，路小锁至今还记得他说：“为什么小烟死的那么惨，但是你却活得好好的？路小锁，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我不信！路小锁，小烟死了，我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又是为什么让明明已经再也不想见到自己的陈正，又一次地联系自己，而且还是通过了秦天意这样的方式呢？
——
也许是看出了路小锁坐在车上之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天意反而安慰路小锁：“小锁，没关系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从前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有我在，陈正不会伤害你。”
他害怕陈正伤害她吗？
路小锁的嘴角，不由地微微勾了起来：“谢谢你，秦天意。”
路小锁没事，秦天意也能安心地开车。
他们一路朝着一家西餐厅而去，路小锁其实并不喜欢吃西餐。
不过记得以前，陈正和何韵烟总是喜欢吃西餐，尤其是何韵烟，对牛排很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研究，所以连同陈正也很喜欢吃牛排。
不知道这个习惯，是不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进入这家餐厅之前，路小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走入其中，跟着秦天意一起坐在了一张角落空着的桌子旁。
秦天意四处张望，没有看到陈正的身影：“他应该一会儿才过来，想吃些什么？今天我请客。”
这家餐厅可不便宜。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陈正的身影，秦天意频频看表，陈正似乎是迟到了。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
正当路小锁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就径直走向了他们，然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眼前这个几乎白了半数头发的男人坐下的时候，路小锁第一眼根本就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直到秦天意先站起身来，对着那个男人伸出手：“陈总，您好。”
陈总？
陈正？！
路小锁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被惊到了！
以前的陈正和何韵烟走在一起，谁看着会不说一声“郎才女貌”？
他只比何韵烟大上一岁，不管从气质还是外貌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陈正的家庭也好，毕业以后，他就回到自己家的公司去做总经理了。
然后一路支持着何韵烟的公益事业，他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样子。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呢？
明明个头那么高，可他的身形却不再挺拔，反而是佝偻着腰背。
刚才他就从路小锁的身边走过，路小锁却并没有认出他竟然就是陈正！
更让路小锁惊讶的，还是他的头发。
以前的陈正是一个阳光明朗的年轻人，而现在的他，满头黑发已经白了几乎一半。
如果不是秦天意说他是陈正，就算有人说他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路小锁也是深信不疑的。
“姐夫——”
踟蹰片刻，路小锁还是有些不忍地将自己的眼神从陈正那满头白发之上移了下来。
她还是叫陈正“姐夫”，让陈正也抬起头来，对路小锁微微一笑：“柏莎，好久不见。”
这个名字，让路小锁怔了怔。
想起陈正和何韵烟以前总是喜欢叫自己的英文名，她也只是低了头：“姐夫，叫我小锁就可以了。我已经……不用柏莎这个名字了。”
“嗯。”
陈正大厅欧，然后低头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路小锁的面前：“给你的。”
路小锁不解：“银行卡？为什么要给我？”
陈正的声音不大，也再不复以前那种精神奕奕的模样。
他看着路小锁的眼神，没有了以前的恨意，但也没有其他的更多，就像是他早就失去了对这个生活本该有的所有情感：“我知道，你把你的所有钱都给了伯母。这本来应该是我该做的事情，我该照顾好伯母。”
他说的，是李嫦。
路小锁盯着那银行卡，摇头：“不用给我了，我……”
“收下吧！”
陈正却打断了路小锁的话，平静地看着路小锁：“也是我欠你的。我听季宇信说，这两年，你一直都在痛苦之中走不出来。对不起小锁，当初小烟出事，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将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在了你的身上。我忘记了，你也是一个受害者。”
道歉？他在道歉？
路小锁是真的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陈正在和自己为这件事而道歉！
她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你也不用道歉的。毕竟当年的事情，的确太惨烈了。”
陈正还是将银行卡往路小锁的跟前儿推了推：“收下吧。密码是小烟的生日。我这一次来找你，是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信。我想……那个人没有死。”
一封信？
现在这个年代，谁还会用信的方式来和别人联系呢？
那个人……说的是玫瑰杀人魔吧？
那个人利用这样的方式，不也是想要靠近陈正吗？
路小锁的眉头，倏然就皱了起来：“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可惜……当初没有人相信我，他还没死。”
陈正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才将一封信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路小锁的面前：“这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你。你……要看看吗？”
是她？！
路小锁愣了愣，然后那封信就被秦天意修长的手指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