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孙秀茹知青当你们的老师吗?”舒漫扭头问道。
周鸿飞邹了邹鼻子,“我之前的老师,有次给我们讲一道数学题,明明是她讲错了,我指出来她还说她没错,罚我去站墙角。”
提起这事,周鸿飞就不服气。
后来,他把那道题还问他二伯了,二伯也说他做的是对的。
他就怕新来的孙秀茹知青跟他之前的老师一样,明明错题还教他们,这不是将他们往沟里带嘛。
舒漫就明白周鸿飞的想法了,他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怕孙秀茹不靠谱。
“你之前的老师教的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孙秀茹老师一定教的很好,她是高中毕业,为了带好你们,她不仅将五年级的课本知识全看过了,现在还在看六年级呢,所以你要是有不懂的题都可以问她。”
周鸿飞眼睛一亮,松了口气,“那我就不操心了。”
噗!
舒漫没忍住笑了起来,“以后你要是遇到不懂的题也可以问我,我也可以教你。”
“谢谢漫漫姐。”周鸿飞咧嘴笑,就感觉他这嫂子很能干,啥都会。
“要不要进去先给你未来的老师打个招呼?”走到知青点,舒漫打趣道。
周鸿飞摇头,小脸绷的紧紧的,“等开学的时候我再给她打招呼。”
说完,周鸿飞将开水壶放到屋门口,撒腿就跑了。
舒漫笑着摇头,伸手推开屋门。
屋里光线很暗,孙秀茹的脸都快贴到书本上了。
“秀茹姐,你太用功了。”舒漫笑道,先把煤油灯点亮。
孙秀茹看了眼舒漫,苦笑了下,“我就怕误人子弟,多看点课本总没错,要是学生问我的问题超纲,我也能应付,要是解不了题,岂不是太丢人了!”
教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孙秀茹很珍惜。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看书,也会给自己出一些题做,过的很充实,对未来也有了不一样的期盼。
“漫漫,谢谢你!”
“又来了。”舒漫故意翻了个白眼,“你这‘谢谢’都说了八百遍了,不腻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孙秀茹想起一事,问道,“周鸿铭同志的两个弟弟是不是在五年级?”
“是的,叫周鸿云跟周鸿飞。”舒漫说道,“周鸿飞很爱学习,周鸿云很聪明,但就是不爱学习,为这事周鸿铭没少揍他。”
“男孩子都比较调皮些。”孙秀茹笑了笑,“到时我会多盯着他学习。”
“那我提前谢谢你了。”舒漫笑道。
孙秀茹歪头,难得开玩笑,“你这是嫂子在替小叔子谢我吗?”
舒漫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
说完,自己就笑了。
孙秀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说了会话就各忙各的。
翌日,周鸿铭来接舒漫,舒漫昨晚钩了一双小鞋子出来,本来还想再钩半只的,毛线用完了。
她今天早上就起的比较早,周鸿铭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提着东西就跟他走了。
“我今天把睡屋刮下大白,过几天家具打好了拉回来就可以直接搬进去,对了,家具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大红色,还是黄色,绿色也不错。”
舒漫听的嘴角直抽搐,“暗红色吧。”
一般实木家具染的都是这个颜色,她更愿意原木色,可想到家具有颜色的话,显的屋里亮堂些。
周鸿铭点头,“行,回头我去买漆。”
心里暗想着,他今天得抽空跑趟木匠家,催下进度。
“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社,我要去趟县供销社。”舒漫说道。
周鸿铭扭头看了眼舒漫,“漫漫,我娘把日子看好了,下个月十号,你看怎么样?”
昨晚他娘去找了孙大红,看了三个日子,周鸿铭挑了个最近的日子。
这么快?
舒漫愣了下,还是点头道,“好!”
等晚上她给姑姑写封信,她要结婚了,父母不知道在哪,姑姑总是要说一声的。
周鸿铭咧嘴笑,“要不要给姑姑说?”
“要的,晚上我就给姑姑写信,明天寄出去。”舒漫说道。
“要不拍电报吧,电报快些,写信太慢了,总不能咱们都结婚了,姑姑才收到消息。”周鸿铭自动称舒漫的姑姑为姑姑,自己一点也没感觉到别扭。
反而感觉很亲切,他跟漫漫马上就在一个户口本了上。
舒漫看了眼周鸿铭,感觉他说的有理,打算明天早上办完事就给姑姑拍电报。
走上院坎,舒漫习惯性的朝灶房走去,被周鸿铭拽了下胳膊,“去堂屋。”
舒漫狐疑的看了眼周鸿铭,跟着他朝堂屋走去。
看到堂屋里放着的火盆,舒漫抿唇失笑。
“我在睡屋干活,你坐在堂屋织毛线,我们可以说话。”周鸿铭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将舒漫的开水壶和暖水瓶都拿到灶房。
舒漫去屋里打开箱子取了毛线,就坐在火盆边钩鞋子。
小鞋子好钩,约莫一个多小时就能钩一双出来。
她还想再钩顶帽子,明天一起拿到县供销社。
周鸿铭喊来李春芳,帮她将屋里的东西全都搬出来,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张桌子一个木箱子。
今天家里人都没上工,周海柱带着两个小的去背黄泥,李春芳帮周鸿铭拾掇睡屋。
“娘,你忙你的事,我一个人能行。”周鸿铭先清理墙面,将不平的地方修补平整,这样抹上白灰才好看,不然坑坑洼洼难看不说,还掉白灰。
李春芳见她帮不上什么忙,就拿出鞋底子坐在漫漫身边,一边干活一边和她说话。
周鸿铭本想跟漫漫说些体己话,他娘在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
纳了会鞋底,李春芳总感觉老大老用哀怨的眼神看她。
眼珠转了下便明白了,老脸一红,这老大是恨不得今晚就跟漫漫洞房啊。
“漫漫,你先忙着,我去喂猪,要是迟些喂,那两头猪就要造反啦。”李春芳边说边起身,看了眼老大,刚好跟他的眼神对上。
周鸿铭朝他娘咧嘴笑了下,继续干活。
李春芳抿了抿唇,就去灶房。
火盆被周鸿铭端到堂屋,灶房就有些冷,她往锅里添上水,把灶间的火救着,坐在那纳鞋底就暖和些。
“铭娃子,我来给你帮忙。”一个年轻的男人边说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