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虽然是在嘀咕，但声音也不小，正在上楼的舒漫跟姜跃进都听到了。
姜跃进吓了一跳，忙转头去看舒漫，见她脸色平静，微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
但自己都听到了，舒漫同志不可能没听到。
“舒漫同志，之前的小周辞职了，这个是新来的售货员，许多地方不懂，还请你多担待！”姜跃进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自从舒漫同志跟友谊商店合作后，业绩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她带来的衣服都很走俏，许多顾客只点名要舒漫同志做的衣服。
李主任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要是舒漫同志过来，一定要热情有礼，不能让舒漫同志感觉一丁点不舒适的地方。
谁知道新来的售货员这样没眼色，他都下楼来接舒漫了，她居然还说这样的怪话。
舒漫淡淡笑了下，“不妨事。”
姜跃进尴尬的笑了下，怎么会不妨事，换成他都要气死了。
李国庆看到舒漫进来，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忙站了起来，热情的跟舒漫握手，“舒漫同志，我可是等你的衣服等的望眼欲穿啊。”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国庆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是事实。
现在县城凡是条件比较好的人家，给孩子买衣服都会首选舒漫做的衣服，要是卖完了才会退而求其次，有些执拗的顾客干脆暂时不给孩子买衣服了，等舒漫的衣服到货后再来买，反正孩子又不缺穿的。
“李主任，你太客气了。”舒漫笑着，将蛇皮袋子解开，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给李主任看。
每一套衣服小小的都很精致，李主任很满意，看着舒漫一脸可惜！
“李主任，怎么了？”舒漫不解的看着李主任。
“可惜你是个女人，你要是个男人，肯定能干一番大事业。”李主任看着舒漫说道。
舒漫笑了笑没吭声，哪怕在后世人眼里，女人出来创业也有一些人带着有色眼镜，更何况是现在。
比较传统的人眼里，更觉得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创业跟男人抢饭碗那就是不对。
可在舒漫眼里，没有什么事是男人能做，女人不能做的。
她能做什么，也不必要去告诉别人。
“小姜，你这是咋了，脸一直拉着？”李主任见舒漫不说话，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姜跃进，见他脸拉的跟驴脸似的，蹙眉问道。
姜跃进看了眼舒漫，对李国庆说道，“领导，新来的售货员不行，重新再找一个吧。”
“怎么了？”李国庆不解，这新售货员是一个领导托关系送来的，才上班第二天，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对舒漫同志不尊敬，而且她自视家里条件好，对来买东西的客户态度有些冷淡。”这是姜跃进昨天观察的结果，本就不满意，再加上今天这样的态度对待舒漫同志，姜跃进是忍不下去了。
哪怕被领导骂一顿，这些话他也要说。
李国庆愣了下，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转头看向舒漫，愧疚的说道，“舒漫同志，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舒漫笑着摇头，“我倒没什么，只要她对顾客态度好就行。”
说完，舒漫低垂眼帘，眼珠转了转，如果要换售货员，不知道秀茹姐能行不。
舒漫的大度，更让李国庆内疚，他转头对姜跃进说道，“等下班的时候，你告诉她，让她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回头我再重新找一个懂事的售货员。”
“好的，我知道了。”姜跃进开心的说道，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不喜欢有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汤。
李国庆看了眼喝水的舒漫，想了想说道，“舒漫同志，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不妨给我推荐一个？”
和舒漫合作是偶然，一开始他根本没想到她做的衣服会这样好卖，不论是小孩子的衣服，还是女人的披肩，只要到货，最多一星期就卖完了。
要是她能介绍一个人进来当售货员，他帮舒漫了忙，他们的合作也会更稳固。
舒漫一愣，抬头看向李国庆，她还想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没想到李国庆就主动说起了。
看来能当领导的都不是一般人物，个个是人精。
舒漫故意沉思了会说道，“我有个朋友，她跟我一样，也是知青，我看她挺合适的。”
“那你就让她明天来上班。”李国庆笑着说道，感觉自己这次做对了。
只要舒漫承他的情，以后他们的合作只会更愉快！
舒漫笑了笑，“李主任，我介绍她过来，确实是因为友谊商店缺一名售货员，但她合不合适我还不清楚，你还是亲自面试下她，要是合适你就留下来，要是不合适，这话就当我没说，你也不用为难。”
李国庆仔细观察了下舒漫的表情，见她真诚的看着自己，不像是故意这样说的，对舒漫的印象更好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李国庆笑道。
姜跃进抿唇笑了笑，将舒漫带来的衣服全部入库，让财务给她结了钱。
“这次有些久？”周鸿铭见舒漫出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布袋。
刘建刚调到县里工作，孙秀茹要是也能到县里工作，那可真是太好了。
舒漫心情很好，对周鸿铭说道，“我跟李主任谈了些事。”
“什么事？”周鸿铭好奇的问道。
想起昨晚的事，舒漫早上还想着她要认真生一次气，故意拉了脸说道，“不告诉你！”
说完，舒漫就抬脚朝信用社走去。
周鸿铭伸手挠了挠头，不明白舒漫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忙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舒漫将钱存到信用社，照例去澡堂洗澡，结果澡堂子关门了，上面写着十月份才会营业。
舒漫瞪着牌子傻眼。
周鸿铭看了眼舒漫，轻声解释，“天热，大家都在自己家洗，没人来这里洗，澡堂子夏天生意不好所以就不营业。”
舒漫看了眼周鸿铭，提着布袋朝国营饭店走。
周鸿铭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舒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像是个小媳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