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病了，据说不容乐观。
病的如此突然，胤䄉告诉她的时候，宝珠不得不怀疑。
想到前几日康熙从十四嘴里问的那些，宝珠大概有了猜测。
也是，事关皇家子嗣，康熙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饶过法喀？
对于法喀的生死，宝珠压根不在意，从他做出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有这样的后果。
只是她和法喀毕竟有一层血亲的关系在，康熙不愿伤了她唯一的亲兄弟，她也不能主动提出除掉法喀，便拖到了现在。
现在康熙出手，也算了了她的心事。
宝珠奇怪的是，康熙既然知道了，应该还有疑虑，比如法喀为何要如此做，用她的那套说辞肯定不管用的，不足以让法喀做下如此之事。
十四不问可以理解，康熙不问，就不正常了，不仅不问，平时见面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样的康熙并不能让她踏实，反而让她觉得康熙在等她主动开口，但她知道，那部分秘密是永远不可能告诉康熙的。
否则她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其他理由无法糊弄住康熙。
如何绕过这个问题，让康熙不再追究，又是一个难题。
宝珠实在头疼，要不是出现一个穿越的法喀，她也不必面临如此艰难的处境，左右为难。
又过了几日，仍旧一如往常。
午后，烈日炎炎，到了申时，稍微凉快了些。
宝珠教若萱读了会儿三字经，见若萱困了，让她去睡觉，自己则出了云崖馆，往澹宁居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见到康熙，听说是见了张廷玉，讲什么经，论什么道。
实在是闲的够了。
康熙还坐在榻上看书，听了梁久功的禀报，面不改色，让宝珠进来。
宝珠屈了屈膝，“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康熙抬眼，笑看向她，“胤䄉他们该去请安了，怎么这会儿来了？”
宝珠把让人熬的百合绿豆粥端了上来，“皇上又忙着和张廷玉讲经论道了？也不嫌腻烦，臣妾特地准备了百合绿豆粥，皇上尝尝，润润喉咙。”
康熙定定看了她一眼，笑容暖了些，“朕今儿没叫他来，看棋谱来着。”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宝珠谢了恩，坐下。
康熙端起粥，喝了两口，放下，“朕听说，法喀病了，可好些了？”
他主动问起，仿佛一无所知。
宝珠笑道：“还以为皇上知道呢，倒是没什么大碍，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病啊痛啊的。”
康熙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你倒是不担心这个唯一的亲兄长。”
宝珠垂眸，喝了口茶，“担心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早就淡了，他若安分些，那是好事，不安分，臣妾想管也管不了，病了是好事，趁机多歇一歇。”
语气甚是凉薄。
康熙沉默良久，道：“朕没想到你与他关系如此恶劣，原以为他是你唯一的同胞兄弟，多少该亲近些。”
宝珠语气仍淡淡的，“他的事，臣妾从来不想管。只是，他犯了错，臣妾不能视而不见，如今这样挺好的。”
康熙看她会儿，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好，不提他了。不过，爱妃可有话要对朕说？”
面对他灼灼的目光，宝珠一时无话。
他果然还是想知道的，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明显不允许她再逃避。
也许他内心的疑虑早就忍了许久。
能忍这么久，很难得了，但她怎会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呢？
宝珠弯了弯唇，“臣妾确实有话说。”
康熙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明显亮了亮，似乎等她开口。
宝珠朝他靠近，抱住他的腰，唇贴近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康熙骤然僵住，趁此机会，宝珠将手放在他的胸口，慢慢挪动着，头靠在他肩上，闭眼。
她说的那句话是，“这颗心只有皇上，没有欺骗。”
察觉他的反应，紧接着，又道：“这是臣妾最想说的话，无论皇上信与否，这就是实话，臣妾整个人，整颗心都在这儿了，皇上还想要什么？这条命也拿去好了。”
她让自己全身心依恋眼前的男人，不再保留，热烈得仿佛要把他融化。
听到最后一句话，康熙目光骤然一深，紧扣住她的腰，“爱妃说什么？”
声音暗哑，冷冽，放在她腰上的力道很用力。
宝珠弯唇，“皇上想要臣妾的命，还是臣妾……”
话未完，已被他尽数堵在了口中。
当真狠啊。
仿佛真想要了她的命，她忍耐着。
早已过了放肆的年纪。
最后，他还是累了，放过了她。
宝珠笑倚着他，“皇上当真老不羞。”
康熙恼羞成怒，“大胆！”
宝珠紧抱着他，“臣妾里子面子都没了，皇上还恼什么？”
这把年纪了，还用这一招，她都没脸见人。
更没想到的是，康熙一点不介意，还像以前一样。
康熙怒气稍缓，抚着她的腰，“怪哉，爱妃这腰身仿佛依然如初进宫时，令朕着迷，爱妃可是给朕下了迷魂药？”
哪有如此夸大其词的？
宝珠羞恼，但又忍不住窃喜，她摸了摸自己的腰身，的确是紧致，光滑，仿佛没什么变化。
不知是否错觉。
仿佛她老去的只是这张脸，身材和肌肤没什么变化。
就连这张脸，也没什么皱纹，只是有着细微的变化。
连晗曦也曾说她们不像母女，像姐妹，还引以为豪。
只有她的心老的更快，让她感觉自己真的有在慢慢变老。
但只要康熙还喜欢她，在乎她，对她迷恋，就是好的，就能堵住他的那些疑虑，让他不再过问。
宝珠抱住他，轻叹，“臣妾只愿余生安稳，与皇上恩爱白头，如今这般，挺好的。除了孩子，皇上就是臣妾最重要的人，没有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是，就连所谓的亲人，也只是利益罢了。臣妾不希望皇上对臣妾有任何质疑和误解。”
康熙低头看她，目光闪烁，最终归于平静，抬手抚着她的脸，“爱妃的整个身心当真完全属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