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叹气，“看来判官真的不喜欢跟人扯皮。”
顾阙寒走到南殊的身边，“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鬼魂差事，不喜欢扯皮也可以理解。”
“可是.......”
顾阙寒说：“没什么可是的，地府规矩传承了几千年，哪能是你跟判官争辩几句就能改的？”
南殊解释，“我没想让他改规矩。”
“那阿殊的意思是........”
“我觉得张福死的冤。”
“他们有自己的、完整的惩罚体制，我们干预不了。”
南殊明白这个道理。
她叹气，她不是孙悟空和沉香，没那个本事大闹地府。
顾阙寒看她郁闷，转移她的注意力，“丧癸打败了乌龟，想要占据乌龟的那具身体，阿殊看？”
南殊想了想，“得先问问小白能不能拿捏住他，不然又成了一个祸害。”
小白接话，“一个占了乌龟身体的骂人精，我还是能拿捏住的。”
南殊往小白发声的地方看去。
丧癸正捂着脖子，“疼疼疼......”
小白给他包扎着，“真矫情。”
“我他娘的脖子都被刺穿好几下了，喊声疼还矫情？”
“你他娘的跟谁说他娘的呢？”小白直接一巴掌拍到他的脖子上。
丧癸“嗷~”了一声，“啊啊啊......疼死了！”
小白抬手，“闭嘴！”
丧癸顿时闭上了嘴巴，只呜呜呜的发声。
过了几秒钟，他小声说：“我这的脑仁儿，我怎么觉得呼呼漏风呢？”
南殊看着他太阳穴上的那个洞，“那么大的洞，可不得漏风吗？送医院吧？”
小白撇嘴，“送哪儿？兽医吗？”
南殊“哦~”了声，“忽略了他是乌龟的身体。”
顾阙寒说：“把他送医院里各项指标肯定跟人的都不对，或许还会被人抓去研究。”
小白说：“他就交给我吧，你去忙其他的。”
南殊转头看向那些捉鬼师。
有不少的人受伤，祁道长正在联系救护车，让没受伤的捉鬼师安抚那些受伤的捉鬼师。
南殊恍惚觉得，“这些捉鬼师似乎比来的时候更团结了些？”
顾阙寒说：“是因果轮回。”
南殊抬头看他。
顾阙寒解释，“刚刚判官已经用张家人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他们此时应该都想多做好事。”
说到张家人，南殊又为张福叹气。
她看向张福，看到了他身旁坐着的虞亿。
虞亿面无表情，眼神有点晦暗。
南殊心疼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喊，“虞亿。”
虞亿缓缓抬眼，看到是南殊后，嘴巴一瘪，“师父，张福死了。”
南殊顿时更感心疼。
她拍着虞亿的肩膀说：“嗯，师父知道，师父也知道你很难过，你想哭就哭。”
“师父.......”虞亿豆大的眼泪落下，一把扑进南殊的怀抱里。
顾阙寒的手抬了抬，又克制着让自己放下。
虞亿已经趴在南殊的肩膀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张福好讨厌的。”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五岁生日的时候，他把蛋糕抹在我脸上，得意笑着喊我小花猫，说我蠢死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我父母的葬礼上，他说我哭的像个流浪猫，丑死了。”
南殊心里难受的紧，原来她的徒弟也是父母双亡。
“在学校里，他会将取笑我笨蛋的人揍一顿，然后自己笑我是笨蛋，笑我学的慢。”
“第一次去捉鬼，我被鬼追着跑，他捉住了鬼后，又扮成鬼追着我跑。”
“他真的很讨厌！我真的烦死......嗝.......他了，呜呜呜.......”
虞亿泣不成声。
南殊一遍遍的轻抚他的肩膀。
虞亿哭了很久，逐渐稳定，又絮絮叨叨的说着。
“可是，父母的葬礼上，他让我趴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哭，说以后他罩着我，谁也不能再欺负我。”
“学校里，他会整理好老师的笔记，一遍遍的给我讲解，指导我练习。”
“他会在我被他撵的摔倒后，一边骂着我是笨蛋一边把我背到医院，着急的大喊医生给我包扎，我还没喊疼，他先急的哇哇大叫，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追着我跑过。”
“这么讨厌又这么口是心非的张福，怎么就死了呢？！”
“这个世界，从此以后就没有张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