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明喝了口茶水，缓过来之后这才看向众人说道：“医院的事我怀疑可能不是人为。”
周国安拿着茶缸的手一顿，随即看向他：“怎么说？”
要知道现在可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
即便人们心里对这个是玄而又玄的说法是敬畏，是半信半疑的，可一旦说出口是要负责的。
张长明坐在石凳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从出事后，我在医院连轴转了三天，所有的楼层房间，医疗器械等等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医院的病患这几天观察下来，除了原有的病症外都或多或少的有种恐惧被放大的症状，虽然并不特别明显，但他们在恐惧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刚才老潘那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可能，医院年轻人少，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居多，真正的年轻人到底没多少，我怀疑......”
众人一脸紧张好奇的看他：“怀疑什么？”
张长明嗫了嗫嘴，道：“我怀疑，可能就是因为天气越冷，好多人都觉得自己熬不过冬天。
在医院里不死不活的住着给家里增加负担，心思忧虑，所以难免影响到病情。”
两老头没好气的‘嘁’了一声，朝他摆摆手：“你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不然你也忧思过重，病情加重，来来来，老周，咱们几个接着下棋。”
周老爷子摇了摇头：“不下了，瞅着老张不太好，我送他回去。”
家属院不大不小，两人走在小路上，谁都没开口。
还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周国安突然出声：“刚才话应该有另外一个版本吧？”
张长明脚步一顿，侧身看了周国安两秒。
“老周，有些事有些话我不能乱说的。”
他不过是主观臆测，冒冒然地说出来，影响不好。
周国安嗤笑了一声：“我都没说是什么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呢？还说自己心里没鬼？
这件事你们应该早都向上面汇报了吧，并没有实际用处不是？”
张长明点点头，一张老脸满是疲惫。
“上面的人不来看，根本就不了解，我也不瞒着你，这件事真的诡异，郝朵朵你认识吧？你家儿媳的侄女儿。
她那间病房之前走的走，病重的病重，阿铮都给转移到别的病房去了，没敢安排病人去她那间。
我们有护士给她换药水的时候，总能看见她身上出现一些莫名青黑的痕迹。
当时就给她检查过所有的身体指标，没有任何异常，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的，消息被我和阿铮压了下来，除了那个护士和我们，没几个人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周国安猛地想起家里郝春梅的情况。
但想不通的是，郝春梅生病的这两天都在家里，按理说要真是在医院郝朵朵那里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和老婆子在家里和她接触的时间最长，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周国安问他：“郝朵朵落掉的那个孩子你们医院怎么处理的？”
张长明白了他一眼：“县医院可是正规医院，自然是有专门的人负责集中管理，然后一起送到火葬场去焚烧啊。”
“怎么，你怀疑是那个孩子在捣鬼？”
不能吧？
这越说越恐怖了……
周国安睨了他一眼：“不知道，只是感觉。”
闻言，张长明也有些头大，他也知道是感觉啊，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来。
从医院里回来他心里就隐隐冒出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刚才就在想，那要、要不找个师父看看？”
“你去哪儿找？”
“就是不知道啊！”
张长明一阵泄气，虽说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了，要相信科学。
但这已经超出他们普通人的认识范围了要怎么搞？
周国安想到乔星棉，心里有些迟疑，毕竟医院的事不是小事，而且他们也还不确定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现在这情况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老张，你相信我不？”
张长明不解的看他：“什么意思？”
周国安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认识一个人，或许她能帮你。”
两人分开后，周国安匆忙叫了小李。
蒋秀敏叫住他：“你这慌忙火急的去哪儿啊？”
周老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去一趟顾家。”
蒋秀敏听说他去顾家，也懒得管了。
这会子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老爷子到复兴队的时候，就见这一路上不少人三五成群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队上的人见一辆小汽车开了进来有些眼熟。
在安排人去处理伤口的张万福一见这车子就知道是谁来了，赶忙上前：“周老同志，您怎么来了？”
周国安将车窗摇下来了些，道：“我有事找乔丫头，你们这怎么回事啊？”
张万福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冬捕小队的人遇上了些事儿，受了些皮外伤，我先去忙了，您自便。”
乔丫头那嘴，就是铁口神断！
快到顾家的时候，周老下车，让小李在外面等他。
上前去敲了敲门。
顾阿婆在一旁缝衣服，乔星棉和顾聿就在院里一对一教学。
“来了。”
乔星棉开门看见是周国安，有些诧异。
随即看他身上隐隐萦绕的黑气，嗓音略低：“周爷爷，出事儿了？”
周国安点点头：“什么都瞒不住你，边走边说？”
乔星棉朝着顾阿婆喊道：“阿婆，请假一下，我跟周爷爷去一趟县里，晚些时候再回来。”
顾阿婆颔首：“去吧。”
顾聿自觉起身跟在乔星棉身后，他是媳妇儿的小尾巴，哪里有她就有他！
车上。
周国安将县医院的情况大致同乔星棉说了之后，眼巴巴的望着她：“这、咱能搞定吗？”
乔星棉点头：“我家祖上就是干这个的，没问题，一会去了再说。”
质疑啥也别质疑咱乔姐的专业性。
倒是周国安脑袋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问号，乔家不是贫农么，怎么又成了改行了？
而此刻县医院里，陈铮看着去而复返的张长明，赶忙上前：“老师，不是让您回去休息么，怎么又来了？”
张长明附在陈铮耳边说了几句，就见他一脸复杂的问道：“真的？这可行吗？”
倒不是他死板，老祖宗有些东西能流传下来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存在即合理。
只是头一回碰到这种状况，原本就算不上什么唯物主义者的陈铮心底里多少还是有些动摇。
对于这种诡异又神秘的两种相当矛盾的感受，心里既复杂又好奇。
于是他将工作交代下去便在一旁陪着张长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