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虽然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苏颜却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于是她绷着小脸,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她眼神闪烁,一看就知道在撒谎,贺棘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行了行了,老子又没打算秋后算账,至于怂成这样?”
“走吧,都已经这个点了,快点回去睡觉。”
今天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能坚持,都已经过了睡觉的点了,她的眼睛还那么清明。
他不打算算账,苏颜就放心了,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后。
进了家,苏颜去换衣服,贺棘则是把打包回来的东西都放好。
东西太多,他明天得拿一些去工地,不然留到坏,小孩都不一定能吃得完。
刚刚没有一点睡意苏颜的,在沾到自己的枕头后,困意就浪涌来袭,没几分钟就沉沉睡去了。
贺棘收拾好进来,躺在她身边后侧着身,手撑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颜看。
这个小孩,乖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每次想多疼疼她,她都不给这个机会。
伸出手,在她滑嫩的脸上流连忘返,最后,他重重叹了口气,“以后啊,可不要再那么乖了。”
他说这话,也不管苏颜有没有听见,说完之后他把苏颜往怀里一搂,就闭上了眼睛。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苏颜就不怎么起得来,贺棘煮好早餐时,她还在床上赖着呢。
他进来叫了两下,苏颜都没能醒得过来,她哼哼两声,又睡过去了。
贺棘想着花店早上也没什么生意,就不再叫她了,给她留了话,就拿手机出去了。
没有人打扰,这个觉就睡得久,苏颜醒来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盯着手机看了好久,她才啊了声,手忙脚乱地翻身起床。
现在这个时间,再去开店也已经晚了,她想着干脆就关门一天,先去把房租收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就拿着笔记本出门了。
昨天下了雪,可雪不是很大,被太阳一晒就全给化了。
今天这个天气,说不上有多冷,苏颜里面套了件毛衣,穿上一件大衣就正好合适。
出了门后,她没有坐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走。
搬出去还没有半年呢,再回到这里,竟然感觉有些许陌生,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抿着嘴,慢慢经过巷子,然后一户一户去敲门。
她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所有人都下班了,正在屋里煮吃的呢。
收租的过程一如既往的顺利,他的租客没有像别人家的那样,不是推迟就是没有钱。
收好后下来,就撞见了隔壁家的王婶。
王婶是巷子里有名的长舌妇,谁家有芝麻绿豆点大小的事,她都能宣传得整个巷子都知道。
苏颜平时也不怎么和她打交道,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回,这回撞上了,就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身上的衣服料子特别好,穿得也粉嫩,形象和以往大相径庭,王婶看了好久才把人认了出来。
想到之前看到的事,她赶紧把苏颜叫住。
“小颜你等等,婶有话要和你说。”
她开口准没有好事,苏颜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加快脚步,却被王婶追上来挡住了。
“你说说你这个丫头,婶子都说有事要和你说了,怎么还能越走越快呢!”
王婶张口喘了两下,然后用一种特别同情又特别八卦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小姑娘还是像以前一样,娇娇小小的一个,好像风吹得再大一点,她就会被吹走一样。
苏颜实在是承受不了她那样的眼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声问:“婶子,你有事吗?”
王婶点点头,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后朝苏颜靠近两声,道:“那些天我看到你家那个大个子,在和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搂搂抱抱。”
“小颜,虽然婶子怎么说是有些越界了,但是我和你爸妈几十年的邻居了,我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骗不是?”
“你嫁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长得凶神恶煞的不说,还在外头乱搞。”
当时听说这丫头嫁了个大块头时,她就觉得迟早要出事,她这么点儿大的人,怎么管得了对方呢。
果然,看吧,结婚才多久啊,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外面乱来不说,连孩子都有了,可真是个不要脸的。
苏颜被她说愣了,在外头乱搞,并且有了一个孩子的消息,像一个炸弹,把她炸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许久后,她努力咽了口口水,反复深呼吸,才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婶子,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除了去外地谈生意之外,每天都会回家的,而且从结婚到现在,他的举动都是一样的,怎么可以在外头搞出那么大的事呢。
“啧,你这孩子,婶子怎么可能会用这种事来开玩笑呢。”
“婶子可是亲眼看到的,那个女人一边往他怀里扑,一边大声哭喊着要他负责。”
她说得有板有眼的,停了一会儿,然后本来很坚定的苏颜开始动摇了。
她皱着眉头,开始细想这段日子贺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正常的所为,在先有印象下,也会被曲解。
苏颜越想后脑勺就越凉,见王婶还在叭叭个不停,她赶紧找个借口走人。
她不能只听王婶的片面之词,死囚还有辩解的机会的,她总要先问过贺棘,才能决定应该要怎么办。
着急忙慌赶回家,进门后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她才想起贺棘还在忙着呢。
得不到个准确的答复,她就没有心情做事,于是缩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紧盯着门口。
她一定要在贺棘回来时,第一时间问这事,问明白了,她才能睡个安稳觉。
她就这么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的,就好像一个雕像。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可她依旧不想动,有夜色把房子侵袭,让自己被黑暗笼罩。
她没有开灯,屋里一片黑暗,贺棘刚把门打开,眉头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