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瞳孔有些紧缩。
池十九并非无的放矢。
如果加上自己所在仓库的位置。
那他刚才所说的四个点。
好像正好均匀分布在星火城的五个角落。
池十九看到他的反应。
点了点头。
还好，不算太傻。
他缓缓开口：“发现这五个点只是开始。”
池十九继续在纸上划线。
最后一根落下之后。
他翻到了下一页。
却是一张复写纸。
上面清晰刻下了一个极为工整的图案。
好像一枚倒悬的五边形。
中间又被链接起来。
“接下来就是我想说的，图腾学。”
池十九抛出了一个新的名词。
“这个词也是我在上世代的古书上学来的，整座星火城只有一本藏书有关图腾学，不过我还是靠着自己的身份，让那个倒霉的图书管理员在灰堆里把它找了出来。”
陆游歪了歪头：“你学这玩意干嘛？”
池十九笑了笑：“因为有趣。”
陆游清楚，这不是理由。
果不其然，池十九拿出了另一张白纸。
用圆珠笔在上面勾勒着什么。
白纸的中间，被池十九画了一个工整的圆形。
随后，三枚黑点在它身边均匀分布。
池十九继续落笔，又是三枚隐约的黑线在更外侧出现。
看起来甚至能感受出几分扭曲与秩序的融合。
“你眼不眼熟？”
池十九笑了笑。
陆游却好像想到了某些并不算友好的记忆。
他认识。
这是虚空的标志。
池十九继续说着：“这就是虚空的图腾，由中间的锚点还有周围分布的小锚点构成。”
“那本图腾学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知识，不过它教会了我一个方法，那就是图腾一定不能复杂，越复杂的图腾，就越不容易被理解。”
一瞬间池十九好像云泽附体。
与陆游科普着。
“图腾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的部落，那时候的人没有现在的花花肠子，他们能够分辨敌我的唯一标志，就是图腾。”
“或者说油彩。”
“毕竟如果打起架来，没有人会先看看你的脸判断是否认识，所以这也就是军服的来源。”
“而在军服之前，原始人就会用血液在自己的身上画下各种标志，看到这种标志，人们就知道他们是哪一边的士兵。”
“当这种标志被运用的多了，人们也就将其画在了旗帜上，刻在了石头上，成为了图腾。”
“所以。”
池十九摊开了手。
“那你觉得，像这种来自上古的东西，他们复杂起来的后果是什么？”
“也许两边打了起来，一个身上画着五爪金龙，一个身上画着四爪，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能理解这个，就能理解我接下来的话。”
“试想一下，你是一个母亲，你要送你儿子去战场拼命的前一夜，你儿子让你画一些看起来吓人的图案，你会画什么？”
陆游有些茫然。
“精忠报国？”
池十九抽了抽眼角。
“是猛兽。”
“可以是庞大的狮虎，甚至大象，也可以是简单的蛇，或者有灵性的鹿。”
“云泽总说的华夏，我在那本书中也看到过解析，他们的图腾是龙。”
“好像最开始华夏的图腾也是蛇，而在征服每一个部落之后，人们就会拿出他们图腾上动物的一部分，放在自己的图腾身上。”
陆游打断了池十九的侃侃而谈：“所以，这些和这个虚空图腾有什么关系？”
池十九笑着摇摇头。
“你还没体会到吗？我可是一直在强调，视觉。”
“对于图腾来说，它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意义就是辨别，人们需要第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好，现在请你看向这枚虚空图腾，暂时放下你的偏见和执念，你告诉我，你最先看到的是什么？”
陆游跟着池十九的节奏思索。
看向面前的虚空图腾。
“眼睛。”
他缓缓吐字。
池十九拍了拍手。
“没错，就是眼睛。”
“整个虚空图腾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枚盯着你的眼珠。”
“而在图腾学内，眼睛的含义有许多，比如说监视，比如说观察，比如说知识，学习，或者成长。”
“当然，也有可能这个所谓的眼睛就是虚空最基础的构成，谁知道他们分布最多的生物是不是叫监视者眼珠或者监察者之眼一类的玩意。”
“我对虚空的了解并不多，也许云泽或者凯莎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多一些。”
“当然，虚空图腾只是一个例子。”
“你现在看这个。”
池十九将之前画好的星火城图案连线拿了过来。
“你看一看，它是不是也像个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