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部电影，说过人的两种死亡。
第一种是生物意义上的死亡。
就是人从此嘎掉。
但是灵魂会进入天国。
第二种，则是彻底意义上的死去。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
那些在天国里的灵魂，也就会随风而散。
当然，以上所说的。
和这本书没有一分钱关系。
不过对于星火城来说。
死亡大抵也分为两种。
第一种，也是嘎掉。
第二种，则是在社会意义上的人格崩塌与社会形象毁灭的过程。
简称社死。
任毅此刻所经历的。
莫过于在真正嘎掉与社死之间，反复横跳。
派克的礼貌和杀意之间并不冲突。
某种程度上，他好像一名便于商量的死神。
会带着云泽同款的微笑。
十分有职业精神地问你：今儿您想怎么死。
任毅却逐渐被社死所带来的羞恼与尴尬冲昏了头脑。
这些都是他隐藏起来的秘密。
哪怕有人知道，也会被他用各种理由瞒过去。
更何况，置身于如此行业的他。
本就自尊心极强。
人嘛，都是缺少什么就要试图证明什么。
任毅双眼发红，隐藏在吧台下的右手逐渐握住切割食物的短刀。
下城区杀人不算什么大罪过。
大不了进监狱蹲几个月。
也许还会认识新的金主老哥。
只需要一刀。
那名叫派克的男人并没有设防。
反而翘首以盼着他的回答。
任毅逐渐平心静气。
“如果我没有钱怎么办？”
他还在试图用语言拖延着派克。
谁知派克摇了摇头。
“你们星火城的钱我并不需要。”
“血港的税，自然要征收血港的货币。”
任毅眉头更皱。
这人是不是有病？
血港又是哪？
派克却也没有多加解释。
反而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单刀。
放在吧台之上仔细把玩。
近距离的观赏下，任毅终于发现。
那把刀好像也不太平常。
它的长相也和普通的单刀不同。
其上还带着一些大号的锯齿。
好像对比起挥砍。
它更适合切割。
更像是...
鱼叉？
任毅没有继续胡思乱想。
他的右手紧紧握着吧台下的餐刀。
这叫派克的男人。
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一般。
吧台上的单刀宛如是在威慑。
又好像是在鄙夷。
告知自己，你那点小动作早已经被我看穿。
任毅只感觉到更加被羞辱。
随后，便是愤怒。
围观着吧台的平民们则更加好奇。
他们窃窃私语着。
好像讨论着派克的来路。
又好像怀疑着派克所说的说辞。
讨论的声音逐渐飘到任毅的耳中。
“你们说他会不会真被阉了啊？”
“有可能，你看他那副白白净净的模样，而且他还没有胡子。”
“诶你们想的是这个吗？他本来可以留在上城区啊。”
“哈哈哈哈哈，留在上城区干嘛？当兔爷？”
“啧，也不知道他那皮燕子是什么质地，竟然能让别人给花几百万。”
“旧贵族嘛，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因为异界潮汐，涌入酒吧的人不只之前的客人。
还有不少附近的民众。
被陌生人窃窃私语的感觉属实不适。
任毅逐渐在这种越发剧烈的压力之下。
将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够了你们这帮连钱都没看过的穷鬼！”
任毅终于忍不住。
拍着桌子开始大骂。
人群的声音略有降低。
派克却抬起了头。
“请快点回答，税务官的事情很多。”
“你打算，用多少钱？”
可能是刚才的爆发给了任毅一些勇气。
他看了眼派克：“你到底要什么钱？”
派克搓了搓手指：“一枚金海妖。”
“什么狗屁金海妖！”
任毅的理智已然快被压迫到了极点。
处于了爆发的边缘。
派克的回答却依旧很有礼貌。
“血港的货币也叫海妖，金银铜三种，一百枚铜海妖可以换一杯银海妖，金的也一样。”
“嗯...一枚金海妖应该也就算你们这的一万块钱，我想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多。”
“一名合格的税务官，是不会不给纳税人选择的余地的。”
任毅双眼通红：“那如果我还是没有呢？”
派克的动作一滞，随后看向手边的单刀：“不交税的话，就会被丢进海里。”
“我丢你马！”
派克低头的瞬间。
任毅终于找到了挥出餐刀的机会。
金属作响的东西传来。
派克摇了摇头。
“私自袭击税务官，则会被挂在码头上。”
熟悉的海水声音再度出现。
从未被海水浸泡过的酒吧大堂。
逐渐被海水浸满。
绝非那种无实体的存在。
而是真切的窒息感觉，弥漫在了所有人心头。
派克的声音隔着水传来，甚至带有几分空旷。
“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