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
来自身下之下不知被腐蚀多少年的锈迹暴露在张麒面前。
那存在是如此的巨大，导致它扛着那硕大的船锚。
就好像云泽手中提着一把大号的菜刀。
那闪烁着红光的双眼隐藏在有些笨拙的头盔之下。
它好像缓缓注视着张麒。
宛如在分析着如何将面前的小不点锤烂。
又好像在思考着他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丝毫畏惧。
针扎般的感觉来到了极致。
张麒所感受到的痛苦也逐渐无法被控制。
他在那身披生锈铁甲的存在之下。
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的雀跃跳动。
痛苦的同时。
还有几分雀跃。
又好像是在窃喜。
窃喜自己还活着。
没有像之前那般。
刚要继续工作。
就被继续袭来的长刀撕碎。
张麟无意思考自己的心脏是否也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他此刻唯一的感觉。
就是他的皮肤逐渐变得坚硬。
同时，右臂内的能量也逐渐蓄积到了极致。
不对。
还不够。
还差了那么一点，才能来到极致。
只是那身披铁甲的存在终于行动。
不想留给张麟一丝一毫思考的空间。
他缓缓挥舞起了自己的船锚。
在水下，他的动作有那么一丝迟缓。
却又好像本应如此。
周遭的水流都随着它的动作而搅动。
逐渐变为了一道可以蓄势的漩涡。
船锚挥出。
两个沉默的存在没有丝毫言语。
战斗却在不言之中。
张麟见状，也逐渐挥起自己的拳头。
是那丝毫没有变化的左拳。
肉体与金属碰撞。
骨骼碎裂的声音爆响。
剧烈的冲击甚至让附近的海水都顺着张麟所在的方向奔涌而去。
冲出了操场。
冲刷着实验中学的各处。
只是...
张麟的左手已经垂下。
整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后退。
某些破碎的声音响起。
宛如萦绕在人天赋上的禁锢。
那敌人没有犹豫。
看起来笨拙巨大的身躯反而速度极快地挥舞着船锚。
准备给张麟致命的一击。
张麟的眼底终于恍然。
这一刻，他终于得心应手。
原本孱弱的臂膀。
甚至开始不正常的膨胀。
之前所尝尽的无数苦楚，也随着拳头的挥舞而升腾而起。
那船锚速度极快。
在海水之中，朝着张麟投掷而来。
张麟平心静气。
宛如之前心口缺少某些感触的云泽。
终于伸出了蓄势完全的右拳。
那右拳，就这么朝着船锚挥出。
两者相撞的瞬间。
实验中学的学生们看到了操场附近，传来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随后，便是轰隆的巨响。
宛如此间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归于这一拳之上。
一切的痛楚与屈辱，甚至之前无尽的折磨。
也在这一瞬间疾驰而出。
张麟就这么保持着挥拳的动作。
他的脑海中有了几分明悟。
水流直接朝着那存在的方向奔涌而去。
让张麟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一左一右，全然不同。
他察觉到了几分疲惫。
只是心脏依旧剧烈地跳动。
为自己传输着大量的能量与养分。
张麟终于抑制不住地狂笑。
哪怕它面前那身披铁甲的存在。
好像在水流与拳势的冲击之下。
只是眼中的红光黯淡了些许。
张麟终于止住了自己的笑容。
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了一阵骨骼摩擦的脆响。
他的心脏跳动的更快。
以至于整座实验中学好像都听到几分。
轰隆闷响。
张麟甩了甩拳头。
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活力。
那是他无数次死亡之后，强行调整而来的天赋。
少年人缓缓开口。
“我很喜欢云泽老师复述过的一句话。”
他对云泽的称呼，已然有了变化。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云泽门徒张麟，请阁下赴死！”
校园内心脏跳动的闷响来到了极致。
原本被巨力击碎的左手缓缓复原。
张麟再度冲了上去。
左拳蓄势。
右拳爆发。
苦痛继续凝集。
又被潮水般的攻击释放而出。
那是少年的发泄。
也是从云泽所掌握的苦。
无尽的不解与不公也许可以横亘在少年面前。
但是只要心血未冷。
哪怕躯体破溃，他也会在废墟之中站起。
张麟的攻击丝毫没有停滞。
面前那生锈铁桶般的敌人的身躯上。
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了无数拳击后的烙印。
张麟终于感受到了几分疲惫。
海水好像又要袭来。
他缓缓后退。
果然，空气中传来几分腥咸。
来自异域的海水缓缓而上。
浸泡着张麟的身躯。
也再次阻拦住了他自由的呼吸。
只是面前，那原本头盔下的红光已经开始明灭的敌人。
却在海水的浸泡之下。
红光再度浮现。
“你，打够了吗？”
头盔之下，缓缓传来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