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宛如想通了关节。
从一开始的凝重。
逐渐变回人们最为熟悉的狷狂。
邪阳先是一愣。
怎么会有凡人。
用这种语气对神明说话？
这是不敬。
也是亵渎。
邪阳没有发现。
自己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
逐渐对云泽的行为有了更多的在意。
精神影响在影响着云泽的同时。
宛如云泽也在反向影响着邪阳。
或者说，影响着它星核上的清明上河图。
还有十字绣同款的花开富贵。
这早已不是单纯的命运事件。
起码在邪阳看来。
这是他找回神灵尊严的一战。
云泽扛着安魂。
静待着邪阳的动作。
以逸待劳。
宛如早已想通了一切。
对邪阳的所有动作，都有自己的预案。
他过于淡然，以至于人们都忽略了邪阳。
依旧是二百多级的神明异常。
邪阳缓缓伸出了右手的食指。
没有金光。
却也没有酱油。
淡淡的金属光泽在其指尖弥漫。
兴许还有些铁板烧的香气。
奈何忽略掉这些有的没的节目效果。
云泽依旧能感觉到。
那指尖，已然回归到了邪阳最为强大的状态。
之前的永夜，也许施加的精神影响只是一点点泄露。
邪阳的主要目的，则是恢复好状态。
争取一举碾压掉面前的敌人。
哪怕...
在被调和与重创之后。
只有一个指尖的弧度。
云泽感受到了极强的压力。
神明的注意本就难以抵挡。
他却依旧还是之前的模样。
甚至有心擦拭一下安魂上的浮灰。
邪阳微微一笑。
“作为凡人，你很不同。”
“不过凡人，终究只是凡人。”
“多么垂死的星辰，那也与你们有着天差地别。”
“我随手挥出的风暴，便足以将你们全部化为飞灰。”
伴随着讲述，邪阳的状态越发骄傲。
云泽却眨了眨眼睛。
“那你挥啊。”
“你这么牛你跟我说什么话？”
邪阳：？
你妈妈跟你说过不要随地破坏气氛吗？
老生常谈。
若是云泽知道他的想法。
绝对也会笑着说一句。
笑死，根本没有。
邪阳终于伸出了指尖。
瞄准好了云泽。
若是之前的神性没有影响。
那便再多加一些纯度。
恰好，这指尖已然完全变为了星核。
邪阳甚至能感受到。
自己的神性在其中，不再遭受任何的阻拦。
“神之一指。”
光芒。
充满邪意的光芒径直指向云泽。
没有丝毫能量泄露而出。
这是神灵压箱底的掌控能力。
邪阳有足够的信心。
在此等的攻击之下。
哪怕云泽再神奇。
也会至少落得垂死的下场。
只是云泽就这么沐浴在这道光芒之中。
宛如摄像头下的聚光灯。
甚至有心歪了歪头。
没有戴着兜帽的头上短发分明。
除了身上的渡鸦长袍冒出些许蒸汽，昭示着也不是完全无伤之外。
云泽捏着的指诀，也在不断朝着渡鸦长袍灌输着能量。
全然没有邪阳想象中，灰飞烟灭的情况。
“这不可能！”
邪阳第一次有些失态。
虽然此刻不是他的全盛状态。
但自己的对手，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
“神明的力量，凡人怎么能够抵挡！？”
云泽指了指自己的脑壳。
“你是不是脑袋里被雕花了？”
“神明很强吗？”
邪阳一瞬间想通了关节。
“你也是神！？”
“怪不得？”
却发现云泽看傻子的目光更加疑惑。
“你再骂！？”
邪阳宛如看到了无法理解的东西。
嘴里喃喃。
“神格只有神明之间才能相互免疫，你只能是神灵，佯装成了凡人的模样。”
云泽捏出了一枚茶叶塞进嘴里。
“你看我这逼样，像吗？”
“否则无法解释！”
邪阳慌了。
也有点急了。
宛如自己的骄傲正在被云泽逐步蚕食。
云泽暗自里补充好了能量。
“没事，你不懂，我不怪你。”
“毕竟像你们这种没再人间泡过的神灵，也就只剩下自己叫唤的能耐。”
“一开始我就说过，情绪不分高低贵贱。”
“虽说王一怒赤地千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但是本质上，生气的情绪没什么不同。”
云泽抽了抽鼻子。
闻到了空气中的疑惑。
“你又怎么觉得，你的情绪就比人类高贵！？”
“咋，你一孤独全世界都得给你陪葬？”
“哦对，你确实是这么干的，不过你陪葬的原因不是因为怕死吗？”
邪阳还是不信邪。
他再度伸出了指尖。
同时暗中积蓄起了更多的能量。
他相信，云泽绝对是有着什么随身的法宝。
能够抵挡神格的攻击。
否则他必然不可能能如此活蹦乱跳。
邪恶的星光再次出现。
只是除了渡鸦长袍上的雾气更多之外。
没有任何的长进。
云泽叹了口气。
“所以说当神有什么好，一根筋的玩意。”
虽然云泽不知道弑神需要先摧毁神格。
但他根据柳青的教导得知。
心态崩掉的敌人。
最好杀。
云泽缓缓开口。
“我分析过很多次了，你的神格到底有关什么。”
“孤独？自私？还是单纯的邪恶？”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
“很烂。”
他看向更加不解的邪阳。
宛如铺垫许久，终于选择收起渔网。
“我研究过许多书，里面各种神灵都有自己的职位，什么太阳月亮保安队长老板小蜜，意外怀孕蓄意贫穷等等的工作。”
“这些无论是华夏还是外国都是一样，只是一点点不同。”
“国外的神话里，神灵从出生开始，就被限定起了自己的存在，他们是因为性格能力，所以才有了各种职位。”
“华夏不同，我们的神灵都是合同工，神格只是工作，谁家猴不会个七十二变。”
邪阳越发茫然。
“你想表达什么？”
云泽笑了笑。
“这是一个很本质的话题。”
“因为你有这个能力，所以你是它们的神明。”
“还是因为你是神明，所以你需要有这个能力。”
“区别如同肘子有没有皮。”
“我很喜欢华夏的神话，因为在我看来，他们不是神，只是一群更加强大的人。”
“我们是不相信神格的，我们只尊敬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把他们尊敬为神。”
云泽再次提起了安魂。
“你的神格，不堪一击。”
“我们的人格。”
“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