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的眼中浮现出几分促狭。
果然。
你要是不答应也不会有后续的那么多说法。
普朗克的表情却依旧十分认真。
或者说，脸皮如同船只的主干。
“那你觉得，哪个船长在这种诱惑之下，能够坐住凳子？”
云泽推己及人。
虽然自己是听乐子的心态。
却也点点头。
感慨一句：“确实。”
普朗克宛如找到了知音。
“虽然哪个声音很突然，但在我答应之后，某位我能感觉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存在，就这么出现在我的船头。”
“祂看起来像一位女神，但是看着又充满英气，全然不像岸边那些只为了掏空水手钱包的女人。”
“我看着祂宛如看到了我的初恋，虽然性别不同，但是我对她完全没有任何的轻视，甚至有些...畏惧。”
云泽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十万多字他与俄洛伊的同人文。
最后只化为一句话。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普朗克的讲述却还在继续。
甚至更为重要。
“祂出现后，我便感觉到自己的寒毛开始立起，直到祂说出了第一句话。”
“那如此，你我需要缔结一份契约。”
普朗克的语气有些沉重。
“本着听听的原则，我点了点头。”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祂需要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且告诉了我那三名女神全部身死的消息。”
普朗克摇了摇头。
“祂还说，自己并非完整，对于整个世界来说，祂也只能掌握整座海洋。”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程度的诱惑也已然足够。”
云泽一下便抓住了重点。
“那你到底啥时候反悔的？”
他摩擦了下手中的柑橘。
却没有往嘴里送去。
普朗克的表情露出几分苦笑。
“因为祂告诉我，我会成为神明。”
云泽一瞬间便想通了普朗克的心路历程。
他没有继续听讲。
反而问出了新的问题。
“那你是如何被囚禁的？”
普朗克的讲述停顿了些许。
他缓缓开口。
又没有发出声音。
“我能保留一些船长的秘密吗？”
云泽的目光却灼灼如华。
“你已经隐瞒了够多。”
普朗克对视着云泽。
最后叹了口气。
“也罢。”
“在那个存在说完之后，我便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扩展，从我的船，再到附近的海域，再到水下的鱼群与海妖，直到海面下的宝藏都被我发现地一清二楚。”
他的眼睛忽明忽暗。
“我本以为我会心动，无论多小的宝藏，也是船长们的贪婪最大的催化剂。”
“但是我发现，自己对它们毫无心动。”
“我开始害怕。”
普朗克直视着云泽。
“云泽，你知道如果一个船长失去贪婪，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吗？”
云泽没有回答。
平心而论。
他对于船长这个称呼的观感，一直不太好。
无论从派克，或者从诺提勒斯上。
船长的人设永远是反派的人物。
奈何...
云泽也不是那些无力的平民。
哪怕对于星火城来说，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对着普朗克点点头。
“也许对于普通人的贪婪来说，你们的贪婪更多是进取。”
普朗克的眼中浮现出几分认可。
“没错，如果一位船长失去了贪婪。”
“他就好像酒馆中失去了醇厚的麦酒，甚至那些门后没了丰满的姑娘。”
“所以我开始害怕。”
“只是这还不够，我的意识更加广阔，宛如我的精神正在被那存在注入某些力量。”
"我终于发现，我开始对海洋了如指掌，哪里有风浪我都一清二楚。"
普朗克的眼神却开始发狠。
“这种羞辱...我无法承受。”
云泽的问号已经飘到脸上。
他却还是没有张嘴。
不同的地方，三观也许也有所不同。
普朗克想了想开口。
“平静的海培养不出强悍的水手。”
“就好像和平的港口，永远走不出极致的恶棍。”
“海洋永远需要痛饮鲜血。”
“而非一艘永远不会沉没的船！”
云泽还是没有回答。
普朗克的慷慨陈词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云泽：“这还不够吗？”
云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八壹中文網
不发一语。
普朗克沉默许久。
最后摇摇头。
“希望你给老船长留一些面子。”
云泽笑了笑。
终于开口。
“希望老船长清楚，现在是他需要帮助。”
普朗克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
“好吧。”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只是在我发现那些不对劲之后，我便请求那个存在停止力量的灌输。”
云泽笑出了声。
“你喝的有点多。”
普朗克却没在意这些嘲笑。
“是啊。”
“我才发现，也许我有些自大。”
“在发现我有些拒绝之后，那个存在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一筹。”
“我那些船员们突然开始一个个站在原地，随后失去了生命，最后融入到了我的船中。”
“也就是这艘哭泣女神号。”
“而我的意识，也开始从各处的海开始收缩，最后回到了船只本身。”
“随后，海浪开始涌起。”
普朗克的瞳孔开始收缩。
宛如回忆起了某些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前一天看过了罗盘，洋流一直平稳。”
“来自海洋的恐怖，可不仅仅是海兽，还有那些突如其来的洋流。”
普朗克的眼神越发绝望。
“我失去了对船只的控制。”
“随后伴随着风浪，我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岛屿。”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诡异的树木与更多无法理解的尖嚎。”
“那存在告知我，要么参与这场对赌获得胜利，也获得自由。”
“要么永远在此被囚禁，世间只留下有关于我的传说。”
云泽看着他：“你本可以在刚才重创我。”
普朗克却笑笑：“我不觉得我赢了之后，那存在会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