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再度侵袭着云泽的心智。
直到那来源自世界本身的精神影响。
来到了云泽的心头。
无人知晓的意识层面内。
云泽虽然外表保持着最开始的一动不动。
却也在面对那世界意识的时候，翘起了二郎腿。
这是一处极为空旷的空间。
里面好像什么都有。
又好像一无所有。
翘着二郎腿的云泽伸出了手。
“欢迎光临，这里是我的心。”
那世界意识这才发现。
这空间的虚幻墙壁，真的如同心脏般跳动。
那自称瓦罗兰特的世界意识没有反应。
云泽也识趣，把手收了回去。
只是这么看着面前的世界意识残片。
“你刚才说的，说完了吗？”
瓦罗兰特一愣。
云泽却先一步点点头。
“那我就当你说完了。”
丝毫没给人家留下气口。
“你是不是觉得很空旷？”
云泽环视着附近，嘴角带着微笑。
“安心，这里没有外人。”
“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和你说一下。”
“首先，你那愚蠢的女儿，在临死前对我进行了诅咒。”
“那可是正经的神明用生命进行的诅咒，我想了想如果没什么效果的话好像也不给人家面子。”
“所以很遗憾，我确实失去了一些能力。”
“比如对于厨子最要紧的，嗅觉与味觉。”
可能因为是自己的意识。
云泽没有任何隐瞒。
“当然了，被世界抛弃这种事她可能会觉得十分恶毒。”
“不过我长这么大，好像也没被谁收养过。”
“也许那诅咒也发现了，这句好像只是陈述，而非对我殷切的希望。”
“所以某一些我无法理解的情绪，也从我的心头消失了。”
“他们说这叫爱，当然我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我也好像，没爱过别人。”
翘着二郎腿的云泽把腿换了一个方向。
笑着挠了挠头。
“但是我思来想去发现这样不行啊，我可以没有，不过你把我的东西拿走了是不是也不太好？”
“况且其实在她诅咒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还有这个功能。”
“所以我就在想，怎么把那诅咒给破除掉。”
云泽伸出了手。
依旧没给瓦罗兰特留下说话的空间。
“最早，我想的是外界刺激。”
“比如之前俄洛伊攻击我的时候，虽然疼，却也让那诅咒有了些松动。”
“你别说，效果还不错。”
“然后我就笑了出来。”
“开心是一个很不错的情绪，尤其对于我们凡人来说。”
“后来是内部的刺激，当然这也只是一些构想。”
云泽终于把二郎腿放了下去。
直视着面前的瓦罗兰特。
丝毫没有面对世界意识时候的尊重与严肃。
“否则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还跟我玩病娇？”
“你也配？”
话音落下。
瓦罗兰特面前的云泽片片崩解。
随后，化为无尽的黑鸦。
冲向瓦罗兰特。
世界意识有些恐慌。
也许是因为云泽的突然发难。
也许是因为，祂也没想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进入到这个空间。
渡鸦们快速冲来。
连带着现世中那些沉默的渡鸦们。
原本有些沉痛的眼神，都多出了几分灵动。
瓦罗兰特只记住一身的刺痛。
然而等祂再回过神来的时候。
却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这座空间里。
面前的云泽依旧翘着二郎腿。
“好久不见。”
云泽笑着说：“不出意外上次见面，应该还是上次。”
瓦罗兰特十分想开口问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泽却依旧自言自语，把对话塞得极满。
“我知道你不理解，所以我在这对你进行一些科普。”
“我叫云泽，是一个科普主播，也算半个美食主播，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诶对了，你知道我最开始体悟的一种味道，叫什么吗？”
云泽的话语过于破碎。
让瓦罗兰特本就茫然的心绪。
更为复杂。
甚至有些忽略了某些漏洞。
比如说云泽为什么一直坐在那里。
“是苦。”
云泽砸了咂嘴。
“我一直不喜欢苦味，因为它好像我的生活，总能让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那愚蠢的女儿其实不应该剥夺我的味觉的，因为虽然我不再能吃到美好的味道，却也逃离了那些苦与酸涩。”
云泽缓缓伸出手。
宛如指向更远的远方。
“我的序列十名字叫远古守望者，什么意思呢？”
“其实就是一双冰冷的眼睛，冷眼旁观这一切，同时记录下最真实的历史。”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情感是最没用的东西，有了情感，就会有自己的判断，有了判断，也就距离入世不远。”
“我想过很多，也许这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问题。”
“你说如果我以我自己的能力，去某些小地方，是否也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
“还是我应该就这么冷眼旁观下去？宛如历史背后的眼睛。”
“好了不说这些，我的朋友们有些等急了。”
云泽十分有礼貌地微笑了下。
身躯再次化为无尽的渡鸦。
熟悉的啃噬感再度出现。
瓦罗兰特突然想到。
也许自己之前的精神影响，丝毫没有对云泽造成伤害。
反而是云泽的影响，正在侵蚀着某些世界意识的内心。
疼痛消失。
瓦罗兰特再次站在了云泽面前。
翘着二郎腿的云泽刚要说话。
瓦罗兰特却率先开了口。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云泽一愣。
随后依旧保持着微笑。
“啊，看起来你很茫然。”八壹中文網
“也对，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而非你所熟悉的那个血港。”
“我还是云泽，不用怀疑，云泽只有一个。”
“而这里也确实是我的心。”
“现代科学教育我们，人类的心脏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得益于你那愚蠢的女儿的诅咒。”
“我想守护住我的心，所以就无意识地把自己的想法分割成了许多个碎片。”
“很简单的方法，本来我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太好，我感觉再不好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我就在那诅咒开始的时候，强行分割了点情感，然后封印了起来。”
“就好像厨子把包子装进了笼屉。”
“你不要担心，只要你一直走下去总会触及本真的。”
世界意识的残片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在拿我当枪使！？”
云泽笑了笑：“怎么会呢？”
“你不会连一个凡人的心防，都突破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