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很喜欢一句老话。
浪费的小孩不长py。
他不打算浪费。
虽然也不打算自己喝。
所以当云泽端着那铁锅到处溜达寻找受害者的时候。
水手们的心态是崩塌的。
大佬，我知道你很强。
但是你那锅东西，谁知道喝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尤其那腥味，甚至可以冲淡船舱内的腐朽气味。
云泽逛了一圈，未果。
他回到了船舷之上。
扭头看去。
果不其然，船舱里都是偷着往外望的小脑瓜。
云泽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温柔的话语。
“不出来把你们都杀了。”
于是水手们终于乖巧地走到了船舷之上。
云泽看着新任的大副：“你官最大，你先来？”
他是清楚的，这玩意好像也没啥危害。
大不了就是吃肉的时候会硌牙。
大副疯狂摇头。
云泽还想相劝。
毕竟他还算有些良心。
自己把人家的船抢了。
帮人进入下途径也算做个好事。
奈何这帮水手不知道。
还以为这个疯子又要随机抽取倒霉小孩换个死法。
大副一指附近的一枚帽子：“有比我官大的！”
云泽看了一眼他。
好家伙，现在你说他是船长了。
奈何云泽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他挥了挥手：“菲利普，过来。”
戴着船长帽子的掌舵员缓缓走出。
朴实无华的脸上依旧没看出属于船长的精明。
“吃海兽吗？”
菲利普看了看铁锅里的东西。
又看了看云泽。
“阁下，吃下去会怎么样？”
他不多的智商却在此刻突然觉醒。
云泽缓缓开口：“会获得力量。”
“力量？”
菲利普很显然不太清楚云泽的意思。
云泽看向远方的大海：“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海兽那么强大吗？”
菲利普摇摇头：“不好奇，船上的人们都得指望我看方向，想别的没有用。”
云泽又想笑又想打他：“那你想不想变得强壮？无论多大的风浪都摧毁不了你？”
这一次菲利普点了头：“谁不想。”
云泽一推铁锅：“那你把这玩意吃了。”
菲利普再次迟疑了。
“阁下...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倒也不怪他。
云泽为了把鱼汤煮熟。
险些就把鱼块切成了鱼碎。
估计加点淀粉就能团成鱼丸。
云泽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菲利普。
菲利普略一沉吟。
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他的思维也特别简单。
云泽需要回到血港。
自己能帮他回到血港。
所以自己成了船长。
云泽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杀他。
菲利普捏起了一块黄身石首兽的纤维。
将他塞到了嘴里。
在水手们的注视下咬了下去。
“咬不动。”
菲利普的声音有些含糊。
“那你使点劲。”
云泽给出的回复倒也简单。
菲利普乖巧地点点头。
强壮身躯上的所有力量都聚集在了咬肌上。
那鱼肉终于有了松动。
菲利普哐当一声倒在了地面上。
嘴里还往外散发着极为浓郁的腥味。
水手们纷纷退后。
有的还捏紧了鼻孔。
只有云泽蹲了下去。
用手撑开菲利普的眼皮：“没死。”
“只是进入了进阶环境。”
“进阶环境？”
大副走了过来，听着这个陌生的词。
云泽站起身，拍着这个心思比星星多的人的肩膀。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机会。”
大副耸耸肩。
看着还在昏迷的菲利普。
不置可否。
时间飞速流逝。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好像也阴雨了起来。
大副虽说有些二五仔的嫌疑。
但大家都在船上，该做的工作也是要做。
他离开了甲板，吆喝着水手们注意抵御风浪。
一时间幸运女神号上的水手们爆发出了极高的专业素质。
几分钟的时间，就收起了风帆。
准备抵御可能会出现的风浪。
云泽暗自点头。
看起来大副说的是真的。
只有真正的倒霉蛋，才会在任何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就做准备。
阴郁的天气越发深沉。
有风传来，带来着比海水还要浓郁的水汽。
“暴风雨！”
大副已经把自己绑在了桅杆上。
这以前是船长的活。
现在船长甚至还躺在地上。
菲利普的进阶幻境还没有结束。
云泽就这么看着他。
也等待着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终于，雨点洒下。
海面上的暴雨总是这么突兀。
只有云泽知道，有迹可循。
大副在桅杆上怒吼：“该死的，我们不是转运了吗！？”
“伟大的幸运女神保佑！我们依旧能化险为夷！”
“你们是傻了吗？是不是陆地上的鹌鹑！快点把自己固定起来！”
狂风将至，暴雨倾盆。
云泽吸了吸鼻子。
这暴雨真的不正常。
风告诉着它，这些雨滴里，也蕴含着一些熟悉的腥。
水落在甲板上，让大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朦胧。
但云泽却看到，那些雨水落到菲利普身上，就被尽数吸收殆尽。
而菲利普的胳膊上，好像正在生长着某些东西。
他倒是站得稳，甚至有心观察长出了什么。
海草。
一瞬间云泽就能确定这些星火城内有些熟悉的东西。
云泽开始联想，深海之物...
到底是什么？
而菲利普的身躯，在充水之后，也开始越发膨胀。
甚至有些像人死亡之后的巨人观一般。
“啊！”
一声有些痛苦的声音响起。
菲利普仅仅抠着自己的眼睛站了起身。
随后噗噗两声声响，他手中的两枚眼珠。
就这么被自己捏到碎裂。
“深海不需要视力，大家只需要感知。”
云泽没来由地说出了这句话。
却不知为何，在捏碎自己眼珠之后。
菲利普那有些痛苦的声音，反而缓解了许多。
他开始呕吐。
吐出了巨量的泥沙与水草。
甚至还有正在开口的贝壳。
同时，他的眼窝内也在往外喷射着海水。
让整个场面既有些诡异。
又有些抽象。
暴雨仅仅持续了很短一会。
随后便是晴空万里。
让水手们有些迷茫。
宛如它只是为了迎接菲利普的进阶而来。
菲利普的呕吐也终于结束。
他原本膨胀的身躯渐渐回归到正常的模样。
他转身，面对着云泽。
空洞的眼窝看起来有些渗人。
云泽却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阁下说的，都是真的。”
菲利普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