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火线依旧在前进。
丝毫不在意之前自己留下的绚烂景象。
“而问题就来了，当秩序到达顶峰的时候。”
“无序也就会随之而来。”
“这是所有人类的天性，就好像围城一般，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有些人觉得这是贱，而其实这也是宇宙运转的最重要的一环。”
“有序与无序的辩证关系。”
“所以神性世代开始结束。”
“庞大的帝国开始分解。”
“我们不去讨论会不会有英雄豪杰，也不去看那些分久必合的故事。”
“我们只讨论神明。”
火线停顿。
从原本灿烂的金色。
变为纯正的白色。
“就好像从黄金时代到白银时代一样，神明既然是人类的显现，那就也会随着人类开始做出转变。”
“而既然能理解开始的神性，那么也就能清楚，最开始的人们是以神性为领导的。”
“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有着远大的目标，有着不是很突出的自我认知。”
“因为大家都很穷，也没什么地位，只能用尽全力做到最好。”
“我们可以用很多学科来做佐证，比如社会经济学，政治经济学，甚至文明史观，唯物史观，甚至英雄史观。”
“不过结论只有一个，在秩序或者说神性发展到巅峰之后。”
“代表着无序的人性也就会开始随之萌芽。”
“简单的道理便是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人们的手里有了剩余价值，所以私有制也就随之出现。”
白色继续向前。
虽然没有影像。
但是不耽误人们的眼中浮现出从原始社会转化到奴隶社会的画面。
“现在我们继续从神明的角度思考，当人们越发贪婪，原本的秩序也就会随之破坏，这不是坏事，因为如果所有人都是圣人，那也许我们现在还在草原上追逐着野马。”
“于是神明开始出现了内部的分裂，因为来自人类的力量中掺杂了私欲，掺杂了复杂的人性。”
“所以最开始的世界意识，开始了排异。”
“换句话说，它把自己的人性排了出来。”
“不过有些道理是互通的，有些东西只要出现了，那就再也无法彻底隐藏起来。”
“比如说喜欢，比如说流产，又比如说人性。”
“也许当时的神性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性污染，不过它的选择却证实了这一点，原本应当被销毁的人性被流放到了某个小地方。”
云泽转过了身，看向海面上的火线。
“血港。”
“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称之为人性世代，因为故事的主体是血港，所以其他地方暂且不提。”
火线继续向前，纯白色的光丝毫不像云泽口中驳杂的人性。
但是没有人去选择反驳，都是静静听着云泽的讲解。
也许有人会不解云泽的目的。
不过老刘的一句话会解释一切。
“云泽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绕远路。”
“对于他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拿着安魂全部砍翻。”
“不过他想影响一些人，想去让一些人思考更多。”
“也许这才是远古守望者真正存在的意义。”
“有没有人爱他其实无所谓，他依旧爱着这个世界。”
云泽转回了身。
“来到血港担当世界意识的人性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要用人的价值观来衡量神明，哪怕他是人性的化身。”
“这名人性来到了血港，而我们需要扯出另一个理论。”
“影响的双端性。”
“说人话就是，不能仅仅有人类去影响神明，神明也会反过来影响自己所统治的人类。”
“完全囿于人类的神明会变成扯线木偶，而完全听从于神明的人类，我们会称之为疯子。”
云泽搓了搓手。
“大家可以想一下，一个被人性所统治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无序。
弹幕在直播间里刷过。
云泽脸上的笑容更甚。
很明显，越来越多的观众在跟随着他的思路来思考。
“所以血港成为了一个完全无序的地方。”
“在能发现的历史书上我们也能找到根据，因为最开始的血港是一处根本没有人烟的地方。”
“而随着神性所掌控的地方战乱越来越多，更多的罪犯，强盗，逃难者，一无所有的人，或者单纯的愣头青来到了这里。”
“这边是血港的雏形，大家也可以想一想，这帮人建立的地方，能是什么样子？”
这次的弹幕少了些。
只有一名直播间跪宾的弹幕极为显眼：“这就是你说的大漂亮国？”
云泽眨了眨眼睛。
最后还是瞒不过自己的良心，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他猜不到的节目效果。
云泽捋了捋思路，继续说。
“而话又说回来，没有打不完的架，就好像没有吃不完的饭。”
“在一顿父慈子孝和谐友好的交流之后，这帮坏蛋们开始思考，这么下去有没有个头。”
“所以无序到了极致，也就会诞生有序。”
“混乱到了极致，秩序也就会随之出现。”
“哪怕是单纯的拳头硬，那也比啥都没有的强。”
“于是最原始的秩序开始出现，血港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
“所以，那个掌控着血港的人性，又会出现什么变化？”
云泽的问题抛出来，无数的观众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没错，那就是人性中也出现了神性。”
“你可以说我套娃，也可以说我嘴里的存在很贱，不过还是那句话。”
“宇宙的发展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万世太平，如果有，那就是你的段位还没到。”
“但是与神性自身的排异不同，当人性中出现神性之后，其实这对于神明本身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人性本就足够驳杂，所以哪怕是产生了神性，也不是那种纯粹的神性。”
“换句话说，出现了一堆串儿。”
纯白色的火线逐渐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黄铜一般的黄。
它没有之前的神性时代黄金般的璀璨。
就好像云泽嘴里的污染一样。
“于是人性，开始分裂。”
“我将其称之为，混乱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