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没有回答。
当云泽已经逐渐了解定义之后。
他就已经和神性成为了同一层面上的存在。
换句话说，宇宙也会随之尊敬云泽。
但是神性心中依旧保留着几分怀疑。
倒不是因为别的。
他其实十分清楚。
若是对于宇宙来说，哪怕云泽的阶位再高。
也不可能高出宇宙本身。
而无法与虚空沟通，则是宇宙自身的基本盘。
这其中的差别就好像一个是要钱买点玩具。
另一个，则是要掏出攒了上万亿年的老底买点啥“必需品”。
云泽面色如常。
他看着依旧在不断涌来的黑潮。
新幸运女神号已经被淹没在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只是幸运女神号上依旧会传来张麟极为刺激的声音。
好像少年人正在享受着这种一骑当千的快感。
“你们拦不住的。”
神性悠悠给出了判断。
“现在看来，这名为黑潮的东西绝对不止面前这些。”
“即使你们的舰船可以暂时拦截住他们，也不代表这就是上限。”
“并且...”
神性看向云泽。
“这是你开启的天灾。”
“神运的难度也因为着开启者的强度而变化。”
“如果你的强度已经变为了这样...”
神性也随之抬起了头。
“我不敢想象那掌控着黑潮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阶位...”
神性一瞬间陷入了茫然。
倒不是他想不通这里的原因。
而是云泽单在定义上来说，已经是宇宙中的首屈一指。
能与云泽打擂台的存在，至少也能和云泽坐在同一个棋盘面前。
神性看着云泽淡然的侧脸。
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自己打不过他？”
即使神性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他到底是谁。
云泽点点头。
“是啊，我只是一个凡人。”
“你这是在作死！”
神性猛然的情绪失控。
让他自己都有些感觉莫名其妙。
云泽却笑了。
“所以我才和你打赌，宇宙会不会阻拦我。”
他伸了伸纤细的手指。
握住了面前的安魂。
“神运不可阻拦，因为神运也是一种定义。”
“而当有人可以冲破神运的时候，定义就会得到更新。”
“但当神运已经来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你猜宇宙会怎么选择。”
“是尽自己所能来维护这个定义。”
“还是想办法，让这个定义依旧可以达成。”
神性陷入了沉思。
云泽提出的两种想法。
若是正常人，一定会选择第一种。
因为安全。
在天花板的范畴之下，就好像自家的孩童玩闹。
玩的再大也没有什么问题。
奈何神性心中没有底。
不是因为别的。
仅仅是因为云泽好像逐渐参悟透了宇宙的本质。
所谓的宇宙本质，便是本能。
云泽看向神性。
“我可以不够了解神性，但不代表我不了解人类。”
“既然是万物灵长，其实人类就是宇宙的显化。”
“人类总是鼓吹意识的重要，但实际上人类依旧在依赖着本能。”
“很简单的例子，人类再被逼到绝路上时，也许有佼佼者会通过意志来压制许多事情，但是大多数人就会沦为本能的奴隶。”
“宇宙不是佼佼者，宇宙是大多数。”
“而定义，便是宇宙的本能之一。”
“所以我不觉得宇宙会阻拦我的工作，因为我顺应了宇宙的本能。”
神性慌了。
他作为宇宙的意志自然清楚。
意志可以防止一些事情的发生，但是这里面的逻辑就宛如减肥一般。
第一天，所有人都可以忍住不吃东西。
第二天，饥饿就会让人变得焦躁不安。
第三天，人们就会给自己找出一些天花乱坠的理由。
是否合乎逻辑并不重要，因为这一切只是为了说服自己。
而第四天到第七天，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们就会忘记最开始的决心。
这不是人性的卑劣。
这仅仅是因为本能。
亦或者说，熵增。
云泽紧握住手中的安魂。
“所以，碎月。”
刀锋在空气中快速划过。
没有任何的花哨。
但神性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宇宙果然没有阻拦云泽的挥刀。
下一刻，远方传来了哪怕神性都能感受得到的压力。
远方漆黑的天空，浮现出更多显眼的黑。
犹如真正的邪恶孕育其中。
亦或者说，仅仅是神性眼中的邪恶。
云泽收回了安魂。
淡然地看着远方的天空。
那黑云越来越近。
也越来越声势浩大。
“你这就是在作死！”
神性宛如预见到了将来，对着云泽露出了绝望的眼眸。
但云泽笑了笑。
“与其死气沉沉地庸碌。”
“我还是喜欢把这些规矩都碾碎在脚底。”
安魂举起。
恶意出现。
神性听到了几分压抑的爆炸声响。
那不在自己所见到的空间之中。
被斩开的空间，爆炸的地方在血港之外的世界。
亦或者说，通道。
这一次，不再是最开始糊弄他的小打小闹。
也许之前的云泽没法斩开如此巨大的通路。
但现在，云泽已经站在了实力的巅峰。
即使在此刻，在定义的限制之下。
实力与否并不重要。
因为云泽已经是某些定义本身。
一把紫色的镰刀状前肢伸出。
云泽有些面熟。
好像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在虚空中见过这名存在。
有些荒蛮的气息散落而出。
即使那伸出的镰刀。
在接触到血港的风之后，越来越小。
“世界调性。”
云泽看着原本如同山峦一般的荒兽，逐渐变小。
最后成为仅仅是有些巨大的生物。
终于看向了半空中白鸟扛着的镜头。
陆游的压力其实很大。
但是再度扛起摄影机的他，却好像找回了自己的某些人生意义。
“或者说，宇宙调性。”
“虚空中的存在可以无限巨大，因为无限成长也是他们的定义之一。”
“但是别忘了，虚空是一处死掉的宇宙，所以在有限的资源之下，他们也会让自己保留在一个可以接受的限度内。”
“毕竟个子越高，吃的越多。”
终于，那前肢彻底伸出了半空中被斩开的空间。
“但是本宇宙不一样。”
“所以，自然要加以限制。”
云泽再次让安魂脱手。
“这些来自虚空的荒兽也许需要经过无数年才能回归自己原本的强度。”
“奈何这里有我。”
他缓缓拥抱着面前的空气。
“欢迎来到。”
“众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