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性还在继续翻看。
这个世界已经满目疮痍。
但这还没完。
神性逐渐发现。
这些地面上的亡魂，在搜刮一切之后。
逐渐不再满意他们面前的一切。
他们开始看向天空。
甚至神性通过这卫星的摄影机，与某位亡魂对视了一场。
“他们在进化。”
神性下了定义。
云泽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拉活的模样。
“很正常，因为它们都为了母体而服务。”
“在任何生物的工作都极为单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简明扼要了起来。”
“比如...”
云泽伸出手，调试着面前的数据终端。
“你猜他们为了上天会做出什么事？”
画面传来。
神性看到了一座由亡魂搭建的塔。
下面的亡魂正踩踏着上面的同类，只为了继续猎杀半空中的飞鸟。
而这些亡魂们实力不一。
神性继续认真观察。
却发现实力越低的亡魂，就自发的被人踩踏在了下面。
“群体意识。”
云泽犹如一个冷漠的解说员。
“我说过了，他们没有意识。”
“他们宛如一个蚁群，一切为了群体而服务。”
“但是这也是最快的演化方式，注意，是演化，不是进化。”
“孱弱的个体被淘汰，留下的只有强者。”
“而在更严峻的地方，强者之间也会分出高下。”
云泽看着数据终端之上的画面。
“并且，有需求，才会有市场。”
亡魂的尖塔已经搭建完成，一声尖啸好像冲破了重重空气。
通体黑色的亡魂擅长跳跃。
而它的一跳，跨越云霄。
“序列五。”
神性皱起眉头。
“不对，他既然没有意识，怎么还能突破限制？”
云泽暗搓搓的声音又在背后传来。
“你看他们，像不像神性已经解封？”
神性恨得后槽牙都被咬碎。
“这还不是因为你？”
云泽笑了笑。
看着那卫星已损毁的提示传来。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
神性快要控制不住情绪。
“管我什么事？”
云泽耸了耸肩。
声音不再贱嗖嗖。
而是宛如寒冬般凛冽。
“我说过很多次，我很卑劣，我不是圣人，更不是英雄。”
“我只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恰恰相反，你看到的是死了很多人。”
“我看到的，则是与我有关的人，无一伤亡。”
云泽终于向前走去。
看着越发巨大已经遮盖了半面天空的琳。
“吃饱了吗？”
没人回答。
只有淡淡的紫光重新出现在灰袍之上。
“如果没吃饱的话，外面还有更好的食粮。”
刀刃挥砍，那是荒兽的手臂。
紫光浮现，来自虚空的怒吼响彻云端。
没有任何沟通，也许是云泽的投喂让这名荒兽略有好感。
强盛无比的气势直冲云霄。
一跃而起的虚空生物与半空中的琳狠狠相撞。
那身下的巨型玩意好像极为坚固。
卡兹克的攻击甚至没有将其斩破。
但云泽却笑了出来。
他没有在意身后的神性。
而是示意云泽将镜头放在自己身上。
“理论基础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们也听不懂。”
“我只解说两个事情，一是现在的琳。”
“当然了，她现在看起来不是很正常的模样，不过却有一个很正常的名字：母亲。”
“母亲孕育着什么东西我们暂且不谈。”
“而这个所谓的黑潮...”
云泽笑了笑。
直接用数据终端连接到了直播间。
数以万计的摄像头直播着血港世界的模样。
但是眼尖的人却能看出。
有些摄像头，正在变黑。
失去了信号的来源。
“简明扼要的说就是，这些黑潮所带来的亡魂，已经有了攻击外太空的能力。”
“并且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能够攻击的亡魂，应该也能活着回去。”
“所以，这就是第二点。”
云泽抬起头。
看向镜头。
“这些亡魂拥有着无限进化的能力，换句话说，只要环境允许，他们就会变得更强，更适应这一切。”
“不过宇宙是公平的，虽然赋予了他们进化的能力，却也剥夺了他们各种的烦恼。”
“也许这就是究极的神创生物。”
“而为了对抗他们，我们自然也需要某种无限进化的存在。”
“比如说，虚空。”
“安心，我这里不是说那种会杀掉你吞噬你的虚空生物。”
“我说的是那种，吞噬掉你所在的星球都不眨眼的虚空生物。”
云泽的笑容丝毫不能给予别人安心。
随后他指了指。
人们猛然发现。
依旧在僵持的琳与卡兹克之间。
好像卡兹克的体型比之前大了几分。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
神性缓步上前，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云泽歪了歪头。
“为什么要担心？”
“她...”
神性虽然回归到了自己的格局，但是之前作为世界意识所带来的压力，依旧无法散去。
云泽笑了笑。
“于公来说，我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
“于私来说，我的实力也到了本宇宙的顶流。”
“所以为什么要担心呢？”
云泽抬起了头。
看到了另一边没有被琳遮挡的月亮。
“起码在这里，黑潮还没完全蔓延。”
“我不在乎身后是不是血港，但是发现问题能够解决的人就是好样的。”
“我还有这一片海和这一弯月。”
云泽扛起了安魂。
身形一转便来到了琳的下方。
“还记得我刚才唬你的时候说的话吗？”
“这一刀，斩断宿命。”
“其实那是吹牛，因为我也不知道宿命到底是什么。”
“不过下一刀，也许可以斩断更多东西。”
云泽耸了耸肩，好像在放松自己有些麻木的肩膀。
安魂倒转，刀头朝下。
无尽的气势在云泽身边流转。
生途径已经破溃，但是一股刀意却刻在云泽的心底。
这一瞬，他便是安魂所在。
冥焰燃起，一切如常。
有风流动，传来远方不太平静的声响。
张麟在船上已经快要筋疲力竭。
脸上却依旧是放肆的笑容。
猛然间，师徒二人脸上的笑容同调了起来。
“天下大吉！”
主炮喷吐，轰飞涌来的无尽亡魂。
而云泽，也终于完成了自己许久没有用过的蓄势。
“安魂·开天！”